“跑哪兒去了呢?”晏溫端著水杯咕噥著,“剛剛還病著,現在就可以跟我玩捉迷藏了,等我抓到它,我就……我就……後麵再想,先找到再說。”
他又“小倉鼠”“小倉鼠”地喊著,他不是不知道倉鼠的名字叫溫溫,當陳柏言告訴他時,他的腦海裡甚至不禁閃過一絲念頭,陳柏言是不是知道倉鼠是他送的?倉鼠的名字是不是和他有關?但陳柏言表現得很自然,倒顯得他在自作多情,於是不願再多想。
“溫溫”像自己的小名,因此晏溫一直管倉鼠叫“小倉鼠”。相反的,陳柏言習慣喊“溫溫”,導致晏溫總以為他在喊自己,每次都有回應,而且陳柏言和倉鼠像是受過訓練一樣,會齊唰唰扭頭,一言不發地盯著他,臊得他臉紅。
倉鼠的“吱吱”聲從陳柏言的房間裡傳出來。
晏溫認為房間是很私密的空間,所以在門口止步,招呼倉鼠過來。
倉鼠小溫想了想,疊好三封信,扛到背上,朝晏溫飛奔而去。
“這是給我的?”晏溫蹲下問。
倉鼠小溫點了點頭,仰望著晏溫,努力流露出誠懇的眼神。
“不太好吧,這是陳柏言的東西,不要亂動。乖,放回去。”晏溫拍了拍倉鼠的腦袋。
倉鼠小溫堅決搖頭,見晏溫不為所動,索性自己動爪子,幸好封口沒用膠水封住,它三下五除二就把信封拆了。
晏溫急匆匆彆開眼,然而就在這短暫一秒,他瞟到了自己的名字。
這些信是用來乾什麼的?
為什麼會有他的名字?
在強烈好奇心的驅使下,他撿起了地上的紙。
——晏溫,你好,我是(空格)。
三封信的開頭一致,唯一不同的是筆峰逐漸勁利,全篇稱謂隻有“晏溫”“你”“我”,模糊了寫信人,也沒有落款。
晏溫拿著信的手在微微顫抖,眼底酸澀泛紅,迫不及待地一目十行又舍不得錯過每一個字。
陳柏言的字跡,陳柏言的情書,陳柏言寫給晏溫的情書。
陳柏言喜歡他!
該用什麼來形容此刻的心情呢?
通通詞不達意。
信紙被晏溫抓皺了,他坐到地上,反反複複地,逐字逐句地讀信,怕自己誤解,期望落空。
可將三封信放在一起對比時,時間的跨度顯現出來,他又開始自責太遲鈍。如果不是小倉鼠把這些信交到他手上,他是不是會永遠認為,他和陳柏言僅限於朋友,而不敢產生任何超過友誼的妄想。
實際上,他們明明是相互喜歡的。
他一向膽大妄為,卻在感情的事上畏畏縮縮,差點就錯過了陳柏言。
晏溫最後輕輕閉上了眼睛,將盈眶熱淚逼了回去,一股塵埃落定的輕鬆感油然而生,繼而是噴薄而出的迫切和悸動,濃烈又洶湧。
他想要見陳柏言。
就這麼想著,他珍而重之地把信重新裝進信封,與倉鼠一同揣進口袋,朝玄關跑去,拉開門的瞬間,一團風卷了進來將他裹住。
陳柏言喘著氣,緊緊抱住晏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