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柏言自知理虧,調高了濕度,又給他掖了掖被角:“那再睡會兒。”
“不睡了,帶壞小孩。”晏溫一骨碌爬起來,抓起陳柏言疊好放在一旁的衣服往身上套,遮住了遍身斑駁的痕跡。
兩人下樓時,陳鬆屹正在喝粥。
“怎麼這麼早送過來?”晏溫問。
陳柏言也頗為頭疼:“我媽說他鬨。”
五年前那場火災發生後,陳柏言父親的朋友關注到了這個消息,立馬打電話到陳家,陳父陳母嚇得膽戰心驚,趕緊叫司機開車到他們小區,同時趕到的還有遠在他市的晏清。
兩家人會麵,看到毫發無損的陳柏言和晏溫,鬆了一口氣。
也是從那時起,陳父陳母和晏清的態度開始鬆動,經過這些年的軟磨硬泡,終於勉強同意了他們在一起了。
而陳母也意識到了教育的問題,不再像培養陳柏言那樣培養陳鬆屹,換了一種比較溫和的方式。
加上陳鬆屹很黏他哥,所以經常被送來陳柏言的公寓。
不過,他現在更黏晏溫,因為晏溫特彆有趣,愛玩又很好玩。
他一看到晏溫,立馬擱下勺子,跳下椅子,朝晏溫跑過去。
晏溫的腿昨晚纏得太用力了,現在還有點發抖,實在受不了那麼大的衝擊力,幸好陳柏言在他麵前擋著。
“把粥喝完。”
陳鬆屹止住腳步,耷拉著腦袋,灰溜溜地走了回去,坐好後招呼晏溫:“小哥哥,坐我旁邊。”
“來了。”晏溫飄過陳柏言身邊時,小聲說:“彆那麼凶。他還是小孩子,有你這麼當哥的嗎?”
陳柏言卻說:“我以前的家教老師,更凶。”
“哼,怪不得,以前老是板著一張臉,欠抽。”晏溫說。
陳柏言逮住他,眯起眼睛:“再說一遍。”
言語之下的意思,再說一遍,我讓你今天都出不了門。
晏溫吃軟不吃硬,但經過多年調|教,摸透了陳柏言的性情,識時務者為俊傑,順了順老虎毛:“可我還是很喜歡你的麵癱臉的。”
陳柏言鬆開了手,晏溫得以逃脫。
吃過早餐,晏溫準備去工作了,陳鬆屹鬨著要跟著一起去,陳柏言正襟危坐品著咖啡,一聲不吭,晏溫不用腦子想,就知道肯定是他攛掇的。
原因大概是,前幾日,他提了一嘴,今天要和一位女模搭檔,拍攝情侶封麵。
晏溫經不住小孩子磨,同意了。
陳鬆屹在攝影棚裡很乖,見著人就叔叔哥哥姐姐地叫,憑著一張萌臉和一張甜嘴,一下子就成為了團寵。
陳柏言也很安靜,就是眼神過於放肆,死死盯著晏溫,以及那個女模,動作稍微過了火,心裡狠狠記下一筆賬,皺起的眉頭就沒鬆過,而進入工作狀態的晏溫,根本無暇顧及他。
於是這股怨氣越來越大,還波及到了沈平。
沈平恨不得離他十萬八千裡,實在惹不起這個冤種。
日暮黃昏,工作結束後,他們帶陳鬆屹去吃海底撈,又在商貿中心逛了一圈,買了一些日常用品和零食,然後回家。
路上,陳柏言突然說:“我要收購星娛公司。”
陳柏言大學期間就開始創業,又有他父親在暗中推波助瀾,年紀輕輕就躋身於世界五百強。
而星娛公司正在走下坡路,陳柏言想要往娛樂圈發展,收購它,恰是時機。
他原本還在猶豫,今天看到晏溫的拍攝任務,決定把收購計劃提上日程。
如果他成了星娛公司的老板,就可以插手晏溫的工作了,想給他放假就放假,還能親自給他挑選搭檔,把資源送到他手裡。
晏溫卻沒想那麼多:“我聽內部消息說我們老板也打算賣了星娛,不過想要收購的人也挺多的,畢竟是老牌娛樂公司了,底蘊還在。”
“嗯,這件事用不著你操心,安心等著做老板娘吧。”
被忽視的陳鬆屹不甘寂寞,晃了晃晏溫的手,吸引他注意自己,說:“我想大伯伯了。”
大伯伯指的是晏清。
晏溫一把抱起他,看著這張與陳柏言酷似的臉,心中柔情萬分,說:“好,我們回去就給大伯伯打電話。”
陳柏言卻不滿:“下來,彆撒嬌。”
陳鬆屹朝他做了一個鬼臉,摟住晏溫的脖子不鬆手。
有小哥哥護著,他可不怕他哥。
晏溫手一空,剛剛還在嘚瑟的陳鬆屹被他哥搶了過去,放到地上。
“自己走。”
晏溫被他氣笑了:“陳柏言,你怎麼回事,連你弟弟的醋都吃。”
“不準抱彆的男人。”
月明星稀,笑聲悠轉,路燈照亮了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