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徐金津無功而返、從臨市回來時,才從汪林口中得知,京誠昨夜便已經飛往了瑞士去參加集團會議。
“他沒有留下什麼話嗎?”徐金津問汪林。
她感到有些失落。
京誠為什麼離開前都不告訴她一聲呢?但又轉念一想,他確實並沒有特意知會她的理由。
徐金津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忽然計較起這個來。
汪林篤定地回答她:“徐小姐,即使京總不在,我也會從旁全力協助您的。”
徐金津先是等了京誠兩天,然後索性不等了,就在這個周末興衝衝地拉上秦伊一起去做頭發,整個人被那眼看就快要到手的一百萬勾得心癢難耐。
不枉她在美發沙龍苦坐了將近一整天,頭發最終染出來的效果很驚豔。
徐金津第一次染這樣跳脫的顏色,看著鏡中的自己,甚至感到有些陌生——她的一頭長發就像泛著水光的淺玫瑰色錦緞,發型師一邊幫她吹頭發一邊愛不釋手地欣賞著自己得意的作品。
一切都很完美,除了與京誠辦公室抽屜裡那塊方巾上的口紅印,色差顯著。
但那又怎麼樣?此刻的徐金津和秦伊就像兩條快樂的小魚,徜徉在ZXor大廈落滿金色陽光的海水中,忘乎所以。
最新一季的化妝品和香水,買!
櫥窗裡亮晶晶的禮服裙還有高跟鞋,買!
各大奢侈品牌的熱門款包包,買!
但凡是能看入眼的,就通通都買下來!
徐金津手持ZXor的信用卡,一路暢通無阻,奢侈品門店的sales隻消看一眼,便能認出——這大約又是一位幸運的Trust fund baby,於是毫不吝惜地拿出最熱情的笑容以及藏在倉庫裡的熱門款,為她們打開神秘的“小房間”,奉上印有品牌logo的精致茶點。
她和秦伊兩個人不到一個晚上就將那五十萬花得所剩無幾,人生第一次體會花錢花到手軟是何種幸福的滋味。
九層之上的會員俱樂部對於持有ZXor金卡的VVIP免費提供一切服務,Lounge裡麵有西式buffet,也可以點餐,廚師與侍應生均來自旺多姆的麗茲卡爾頓。
徐金津站在門口還在低頭翻找著包包裡的信用卡,兩名金發碧眼的侍應生已經上前紳士地接過她們手中大大小小的購物袋,一左一右為她們拉開兩扇水晶雕花的玻璃門。
“需要驗證一下我的信用卡嗎?”徐金津問。
侍應生微笑衝她搖搖頭,用基本流利的中文回答說:“幾天前我見到過你,從這裡經過。”
徐金津想起來了,那時她與京誠一起。
“她是我的朋友,我也可以帶她一起?”
“當然,如果您喜歡這裡的環境和餐食,生日時也可以與朋友在這裡舉辦party。”
徐金津與秦伊相互對視了一眼,跟隨侍應生緩緩步入餐廳,一路欣賞著Lounge內路易十六風格的裝潢與花藝、以及近乎小型博物館體量的油畫收藏和陳列藝術品。
等侍應生為她們布置好餐具離開,秦伊眉飛色舞地同徐金津耳語,“要不是他太帥了我不忍心調戲,我剛剛差一點就忍不住想說,炒一本兒,哎,你說他能聽懂嗎?”
徐金津握著純銀餐刀,在晶瑩飽滿的班尼迪克蛋上輕輕劃上一刀,滿足地看著濃鬱的蛋黃流心汩汩湧出,像金色的黃桃果醬一樣塗滿銀色的刀柄。
“他能不能聽懂我一點都不關心,我現在最關心的是,我們以後是不是可以每天過來蹭飯了?”
每天都來蹭飯當然隻是玩笑而已,但她們還是愉悅地不約而同笑起來。
秦伊興奮地品嘗著餐盤中的煙熏貽貝和白蘭地海膽,轉身透過層層疊疊的天鵝絨簾幕向餐廳中環視了一周,視線所及的地方,就隻有她們這一桌客人。
“這也太奢侈了,我像是在夢遊太虛幻境。”秦伊向後癱靠在柔軟舒適的椅子中,一臉饜足地望著天花板上精美的石膏浮雕。
“都說京市的一塊廣告牌掉下來砸的十個人裡,三個是投行VP,四個是4A創意總監,還有兩個大廠程序員和一個影視製片人。你說統共得砸到多少人,才能碰巧砸中一個像你這樣的信托寶貝?”
徐金津望著玻璃天幕外藍絲絨般靜謐浪漫的夜色,也有些沉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