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有人走到床邊,無聲地盯著……(1 / 2)

雙生火焰 奪舍一隻蝴蝶 3145 字 10個月前

除了程阿姨居住的保姆間外,房子裡共有三間臥室,一間主臥,兩間次臥,三個房間都是配備了衛生間、起居室和衣帽間的套房,隻有麵積大小之分。

一個眼盲的人並不需要很大的空間,因為隻要在黑暗中,空間就是無限大,或是無限小的。於是阿梨選了一個最小的次臥,將主臥讓給了望望,陳亮則住在另一間走廊儘頭的次臥。

當晚,阿梨又做了那個奇怪的夢。從前她於夢中驚醒,迫不及待想要跟望望描述夢中所見時,望望總說她在瞎掰——老師說過,天生眼盲的人,夢裡是沒有顏色和畫麵的,隻有聲音。

阿梨不懂為什麼連望望也不願意相信自己,因為她確確實實時常在夢中見到一個女人。

一個美麗,失落的,年輕女人。

夢中她總是黑發鬆鬆挽在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和一張白淨的鵝蛋臉,兩彎極細的柳葉眉,一雙含情目,筆直的高鼻梁下是滴水櫻桃般的粉唇,臉上薄施脂粉,一襲胭脂色的綢緞晨袍下,象牙色的手臂肌膚像是被月光和雨水浸潤的珍珠般充滿溫柔的光澤。

女人斜倚在一張貴妃竹椅上,身後小窗外雨打芭蕉,下的應當是春雨。她揚手微微掩唇,在春雨聲中打了個哈欠,另一隻搭在竹椅上的手正在把玩一柄玲瓏精致的銀白色女士左輪手.槍。

削蔥似的纖細手指,粉白色的指肚有一下沒一下地滑動著金屬扳機,她垂眸凝視,像是在思考著些什麼。

阿梨想要開口,卻無論如何都發不出一絲聲音,隻能眼睜睜看著女人平靜地緩緩舉起那把精巧的女士手.槍,放在眼前極其認真莊重地凝視打量,然後輕啟朱唇,將冰冷的槍口對準自己,含入了口中......

轟隆一聲悶響,阿梨猛然驚醒過來,睜大眼睛怔怔望著黑洞洞的天花板。

是外麵打了雷。

雨應該下得很大,雖然房間的隔音很好,但阿梨清晰感覺到了空氣中冬雨獨有的,陰冷潮濕的氣息。

從前夢境每每停在女人打哈欠的畫麵便結束了,阿梨極少像今夜睡得這麼沉,與其說她是被嚇醒了,倒不如說是她被雷聲喚醒。

阿梨出了一身汗,口乾舌燥,頭痛欲裂。

種種跡象,讓她覺得似乎有些不太對勁,於是伸手摸到放在床頭櫃上的盲杖,整個人昏昏沉沉地下床出去找水喝,腦子裡卻還在想,夢裡的那個女人到底是誰?她究竟是有什麼難以了卻的心事,後來又扣下了扳機沒有?

阿梨一路沿著記憶裡的路線向客廳方向走,寂靜的夜,極高的頂樓,四下極靜,連樓下的車聲和窗外的雨聲都隱匿無聲,隻有她手中的盲杖沙沙點地的輕響。

靜謐之中,她卻忽然聽見走廊儘頭的房間裡傳來女人的嬌吟。那聲響,與她從前夜裡偷鬆子糖時無意撞見,從小花阿姨宿舍裡麵傳出來的,那種詭異的聲音,很像很像。

阿梨被腦子裡冒出來的念頭驚得釘在原地。

她背靠牆壁慢慢蹲下去,靜靜聽著,呼吸漸漸急促,一時間,天旋地轉。

過了不知多久,房間裡的聲響終於停了下來,四周重歸靜默。

又過了一會兒,房間裡響起了一男一女兩個人的對話聲。

“亮亮哥,我老是覺得,應該把我們的事儘快告訴阿梨。咱們早一點坦白,跟她解釋清楚,興許阿梨會諒解的。”

“還是再過一段時間吧,阿梨現在剛離開福利院,身邊熟悉的人一下子就隻剩下了咱們兩個,正是最擔驚受怕無依無靠的時候。我擔心要是現在跟她說了,她會承受不了。”

“可是——”

“彆可是了。”

房間裡再次響起少女嬌柔的呻.吟聲。

“亮亮哥,其實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為什麼每次咱們兩個在一起時,你從來都不吻我......你是不喜歡我嘴唇的樣子嗎?”

“望望,你知道,我並不是擅長說甜言蜜語的那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