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真隻得按捺住擔憂,忍著暫時的分彆,隻是分開前謝真攬住秦蕪,安撫的朝她笑笑,抬手把秦蕪鬢邊是碎發溫柔的挽到耳後,無視身邊男女獄卒的各色眼神,殷殷叮囑。
“蕪兒乖,莫怕,蕪兒且記著,一會分開進了裡頭,無論被關在什麼人身邊,那些外人說什麼你都彆信,做什麼你也彆管,指派你做任何事你也都彆做,她們若是拿身份壓你,欺你,罵你,辱你,你也不必隱忍,不管是誰,不管老幼,不管什麼身份,蕪兒你能動手就不要忍,你且記著,萬事有為夫在,天塌下來也有為夫給你頂著,隻要她們讓你不好受,你就還手讓她們都難受,蕪兒記住了嗎?”
“你這是?”,媽呀,她怎麼感覺自己不是去坐牢,而是去打仗呢?
果不其然,自己心裡不好的猜測沒多時就應證了。
跟依依不舍如同老媽子一樣殷殷叮囑的狗二爺分開,在對方眷念的目光中,秦蕪跟著四名女獄卒轉身,朝著地牢右側走,越過了入口處的方桌,一腳踏進幽深的牢房走道中。
大理寺地牢跟她上輩子在影視劇裡所見牢房沒什麼不同,隻除了這裡幽深了點,味道重了點,陰暗冰冷了點,兩兩相對應的牢房中關押的人多了點,聲音嘈雜氣氛壓抑了點外,一切都是那麼相似。
前兩名獄卒領路,後兩名獄卒壓陣,秦蕪被夾在中間,一路走,秦蕪一借著每隔二十來米距離插在牆上火把的光亮暗暗觀察。
“嗚嗚嗚,娘親,薰兒怕……”
“嗚嗚嗚,冤枉,我們家是冤枉的,陛下明鑒啊!”
“豈有此理,可惡的烏衣衛,知不知道我們是什麼人家,居然膽敢把我們押解到大理寺地牢,不,我不服,我要請見陛下,我要見陛下!”
“不,不,我不信,我爹最是疼我,便是夫家倒了,我爹也不可能不管我的,我爹可是一國宰輔,怎麼會不來看我,不管我?不,我不信,不信……”
一路行來,各色的人,各色的聲音映入眼耳,有模樣淒淒慘慘淒淒的,有死到臨頭不認命的,可謂世間百態,秦蕪走的愁,也不知道前方等待自己的又會是什麼,多希望是虛驚一場啊……
“到了,謝家女眷就關在這間。”
秦蕪想的出神,前頭領路的女獄卒突然停下,緊跟著身後跟隨的倆女獄卒上前對著秦蕪還算客氣。
“謝二奶奶是吧,這便是您接下來要呆的地方,不過在此之前,按照規矩是要搜身的,咱們姐妹粗手笨腳的,想來二奶奶也不願意讓咱們姐妹動手對吧?”
聲音落下,四名女獄卒把她圍的嚴嚴實實。
得,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是要收撿她身上的一切財物吧?
當著四雙眼睛頂著,她沒敢做小動作把身上的財物收空間,自己身上的話,因著自己初來乍到,當時狗二爺闖來的太突然,又緊盯著她洗漱,自己跟鈴鐺又都發虛顧不上打扮,她也就沒戴什麼首飾。
這會子人家要收刮,給就給唄,給了她也不心疼。
半點不帶猶豫,秦蕪老老實實的拔下頭上的簡單釵環,解了耳墜,脫了脖頸上陳舊到有些發黑的平安鎖,退去手上的銀鐲子,最後連腰間掛的香包也一並解下遞給四人,做完這一切還怕對方不放心,秦蕪乾脆攤開兩手在四人眼前轉了一圈,蹦了幾蹦,示意自己真的毫無保留,態度配合的四獄卒都不由暗暗點頭心生歡喜。
為首一個臉黑體壯的女獄卒看著像是頭目,麻利的把秦蕪卸下的東西用衣擺一裹,給身邊三人遞了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心裡暗自慶幸今個走了運,叫她們姐妹撿了個烏衣衛沒查抄的漏,心說待會估計能分到不少貨呢,看到秦蕪身上的衣裳,女獄頭默了默,還是點著秦蕪開口。
“還有衣裳,二奶奶身上的衣裳也得脫。”
這衣裳看著雖不如謝家其他女眷身上的精貴值錢,可好歹也是錦緞料子不是,這衣裳脫下來拿去錦繡閣也能換不少幾個錢呢,她可不想留給白班麻婆那一群母大蟲占便宜。
屬於她黃麗花的財,就沒有漏出去給彆人的道理。
態度配合的秦蕪聞言,頓時扯著自己身上的衣裳傻了眼,“這衣裳也得脫?脫了我穿什麼?”
“穿什麼?”,黃麗花扯著一口稀疏門牙的大嘴巴笑了。
“嗨,這好辦!按理說,進了我大理寺監牢都得換囚服,不過今個牢裡頭進的人多,囚服也不夠用,我們姐妹也是好說話的,二奶奶隻需脫了外裳就行,裡頭的衣裳就給二奶奶留著了,二奶奶你看阿行啊?”
“行,怎麼不行。”,對方看是好說話的商量,可這四雙直勾勾的眼睛可半點不給自己拒絕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