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蕪哪知道是自己身上這套特衣裳惹的鍋,是女獄卒對她的態度招的禍,人都是患寡而不患均的,而且因為出身身份,有些人天生就看你不順眼。
特彆是那凶巴巴的女獄頭還承諾,一會要給她送捆稻草,更是讓這些穿著臭烘烘囚衣,坐在冰冷冷地麵隻覺寒氣入骨的嬌貴祖宗們不能忍。
蔣姨娘身為袁氏身邊一把指哪捅哪的得力尖刀,她都冒頭,二夫人歐陽氏就意動了。
她不擔心自家二老爺謝孟德,自己也不擔心已經嫁人的大女兒,家中行二的姑娘謝思瑤,她隻擔心自家那死鬼在男監也不知有沒有照顧好她的朝兒,怕不會一味的關照那小婦柯氏養的老七謝鬆吧?
可憐她的招兒才十一,要是死鬼隻顧著謝鬆那庶孽去了,回頭她做鬼都饒不了他。隻是眼下自己夠不到,多想無異,還是先招呼好身邊的女兒才是正經。
輕輕拉了拉依偎在自己身上的五姑娘謝思怡,歐陽氏揚揚下巴,示意孩子往左側牆角此刻還昏睡著的老太君那邊去,踹了腳身邊自來巴結她不放的錢氏所出的四丫頭謝思芳,暗罵了句沒眼力見的蠢丫頭。
就這樣的蠢貨,還指望著自己幫她尋個如意郎君好人家呢,她呸!
心裡不喜,遷怒的瞪了眼身後給自己捶肩捏背的錢氏、柯氏一眼,歐陽氏緊隨蔣氏後頭認可的出聲。
“哎呦,蔣姨娘這話說的在理,依我看啊,老二家的這樣實屬不該,老二媳婦啊,你看看你們祖母老人家,再看看你這些姊妹,唉,可憐我家怡兒啊,身子骨弱,在這吃人的地牢也不知熬不熬得住啊,老二媳婦啊,二嬸知道你是個心善的,回頭那牢頭子抱了稻草給你,你可記著分你五妹妹一些,二嬸記著你的好,二嬸也不矜貴不嫌棄的。”
大房一個姨娘都敢冒頭,身為公府正經的媳婦子,家裡又沒分家,她還怕什麼的?仗著長輩的身份吩咐就是,反正二郎媳婦自來就是個唯唯諾諾的透明人,不怕她起風浪。
被看遍了的透明人……
秦蕪再三警告自己裝聾作啞,記好狗二爺交代的不聞不問不管不信,她不聽不看不想,無視,統統都無視,她可以的,扭過頭就是不看身邊嘰嘰喳喳的娘們們。
這態度卻讓對方不滿,越發不依不饒起來。
“嘿,秦氏,我跟你說話呢,你聾了,沒聽見啊?”
“二奶奶,長輩說你是為你好,二奶奶何故這等作態?”
“二奶奶……”
跟蒼蠅樣嗡嗡的真吵人,秦蕪饒是脾氣再好也不由氣惱狗子。
不是說好的天塌下來他頂著麼?他倒是來呀!
秦蕪煩躁,雙手抱胸,皺眉轉個方向乾脆麵朝外頭的走廊巍然不動,不想耳邊的蚊子偏還要作,嗡嗡的吵的她腦門疼,秦蕪再度轉個方向,視線不其然間對上了牆角的恭桶,秦蕪……
她已經一整天沒上廁所了,這會子突然就覺得尿急,也是為了打發身邊擾人的蚊子,秦蕪乾脆霍的起身。
心說姐去尿尿,你總不能還跟著在她身邊飛了吧?
結果她都沒走呢,胳膊就被人一把拽住。
“秦氏我可是你二嬸,是你的長輩,當長輩跟你說話呢,你這是什麼態度?”
什麼態度,無視的態度唄。
低頭看著死死鉗住自己胳膊的手,秦蕪深呼吸,這會還想息事寧人忍著脾氣,隻冷冷道:“放手。”
不想這位二嬸歐陽氏卻得寸進尺,態度囂張,“我就不放。”
秦蕪炸了,再不能忍,當即掙脫開對方的鉗製伸手不耐煩的一推。
歐陽氏踉蹌,“啊!”
“二夫人……”
“夫人小心!”
好家夥,她也不知道這些古代貴婦那麼嬌貴啊,明明她都沒用力,對方就被她推的踉蹌倒退摔了個屁股蹲,秦蕪下意識伸手卻沒拉住人,看著一屁股坐地上摔傻了的人,她想說自己不是故意的也不知道有沒有人信,想來是不信的。
沒見著整個都摔懵了的人反應過來後當即就炸了,推開伸手來扶她的倆妾室,再不顧什麼貴婦臉麵,跳著腳的就朝著秦蕪來,那模樣活像隻鬥雞。
“大膽秦氏,你個侄兒媳婦竟敢公然毆打長輩?好啊你個目無尊長的小娼婦……”
剛起的愧疚瞬間消失殆儘,秦蕪慣的她,白了一眼,轉身就走。
不想歐陽氏癲狂,哪裡還顧及臉麵,眼下她都氣瘋了,一骨碌爬起來,胳膊一橫攔住秦蕪的去路,儀態全無的跳著腳的罵。
“大家夥都瞧瞧,這秦氏也忒的囂張,以前還真沒看出來啊,往日裡總見你畏畏縮縮一副小家子氣,感情那都是裝的啊,嗬,怎麼?這是看我們公府敗落了,覺得我們再無出頭之日,這是懶得再裝呢?”
秦蕪:說的都是什麼鬼,自己認識她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