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了起來了,派飯了,都給老娘老實點,排隊等著。”
原來這是放飯了呀,不知這大理寺地牢的夥食怎麼樣?不過想來也不會有多好。
四人派飯很快,秦蕪仗著視力好觀察了下,發現所謂派飯,就是一人一個黑漆嘛嗚也不知道是嘛玩意做的窩窩頭,至於稀的,那不好意思,你想多了,一個監牢給派一罐子水都是格外開恩。
她看了下前頭,發現裝水的罐子是每個監牢裡配有的,看著臟兮兮的,而碗的話那不好意思,那是沒有的,要講究,自己想辦法。
剛才隔壁監牢的女眷因此就鬨了起來,嫌棄她們牢房裡水罐子臟有異味,嫌棄沒有發碗她們沒法喝,幾個放飯的陌生女獄卒就不樂意了,手裡舀勺往獨輪車上的水桶一丟,不客氣的罵。
“還當自己個是夫人姑娘呢,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也不看看如今自己是什麼身份!都成階下囚了還講究?哼!愛吃不吃,不吃老娘我還不伺候了,走,下一間。”
秦蕪看的不由感慨,電視小說果然誠不欺我,生活來源於現實啊。
她心裡暗暗警告自己,待會輪到她們這間,她的態度要好,不要惹事。
她的想法是好,卻架不住一間牢房裡有豬隊友。
有些人啊,到現在都認不清現實是一個,還有的呢,真是大小姐當慣了,不食人間煙火啊。
等獄卒放飯到了她們跟前,秦蕪倒是態度如常的接了那小孩拳頭大,硬的能砸死人,還有一股子豬食味道的黑窩窩頭,她不介意積極的率先排隊,拿了窩頭不嫌棄還好聲好氣的道了謝。
不過她不介意,並不代表彆人也不介意。
喏,昨日那腦子不好跟自己對的母女倆就是。
謝思怡都是十五的大姑娘了,要是府裡沒出事,明年及笄就能嫁人的人了,這會子落了難了還端著,看到獄卒遞來的黑窩窩頭,謝思怡眉毛都擠在了一起。
“這是什麼鬼東西,我不要!”
她娘歐陽氏也跟她一個樣,不愧是母女倆,盯著獄卒手裡的黑窩窩頭,歐陽氏止不住的扇風嫌棄。
“這東西是人吃的嗎?我家最最低等的粗使下人都不稀噠吃這鬼東西,哼,你們這些落井下石的狗東西,便是我們公府倒了,我娘家還在呢,我兄弟可是一府督軍,我娘家還沒倒呢,你們如何敢如此這般虐待將士家眷?你們就不怕日後我家人追責嗎?識相的趕緊給我把這飯食換了,本夫人也不挑,給本夫人送份尋常飯食,本夫人就不與你們計較。”
歐陽氏這態度把飯飯的四人給氣笑了。
“嘿,大姐頭,這裡還有個比隔壁還橫的嘿。”
遞窩窩頭的這位乾脆把手裡的窩窩頭往筐子裡一丟,跟著白了歐陽氏一眼。
“愛吃不吃,不吃拉倒,不怕告訴你們,咱這大理寺地牢一日可隻放一次飯,再多沒有,你們要是扛得住大可不吃,反正也不是我們姐妹不給你們放。
至於想要尋常飯食?
嗬,我們還想要呢,可惜也想不著呀,有本事,你叫你娘家人來送唄。
哼!事到如今也不瞧瞧自己的身份,都說落難的鳳凰不如雞,你那娘家要是真在意你,何故到現在都沒個人上門探你一眼,隔壁的十二監,人家娘家才是真真心疼女兒的人家,人家昨個晚上連夜就來人了,哪像你們,嘁!晦氣!”
一乾女獄卒也是見慣了世麵的,知道有些人不能得罪,有些人外強中乾。
這會子外頭的形式那般,這鎮國公的爵位都被陛下下旨削掉了,外頭鶴唳風聲的,朝廷上下都喊著要重罰鎮國公等一係列貪汙軍費的大貪官大蛀蟲,根本沒一個求情的,這樣的人如何還能翻身,也就這幫沒見識的娘們不知道深淺。
愛吃不吃,幾個女獄卒招呼著要走,小袁氏急了,她倒是能認清現實。
捧著窩頭啃的艱難的秦蕪,就看著小袁氏能屈能伸的陪著笑臉,好聲好氣的告了饒,不僅要來了窩窩頭,還要來了一大罐的水,又好聲好氣的送走了罵罵咧咧的女獄卒,小袁氏還跟沒事人一樣,把窩窩頭親手分了下去,一個不落,包括邊上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二房母女倆。
可以說,除了自己領了窩頭的秦蕪,小袁氏把所有人都照顧到了,還不動聲色的把地位鞏固住了,不難想象,便是以後落難哪怕情況更糟糕,這位也能掌著權利,這種人,如果是敵人,怕是不好對付啊……
秦蕪嘖嘖嘖的搖頭感慨著,忽的哢吧一下硌牙了,秦蕪不由嘶了一聲。
她揉著腮幫子心裡泛苦,“該死的,這窩頭真不是人吃的!”,這坐牢的滋味也真他媽酸爽!食物不僅硬它還臭,不僅臭它還硌牙,嗚嗚,自己哪怕不是嬌小姐啥苦都能吃,可這鬼玩意她也真心不敢恭維。
忍著憋屈,裝樣子趕緊啃了兩口,秦蕪把窩頭往袖子裡一踹,轉身背對監牢眾人,秦蕪團住身體,仔細觀察,見裡外對麵都無人關注自己,秦蕪埋頭胸口,借著遮擋,小心的從空間裡偷渡食物出來偷吃。
也不敢吃大塊的,味道重的,專門挑那小巧無刺激味道的糕點塞嘴,一口一個,快速填飽肚子。
感謝狗二爺的先見之明,料事如神,感激這貨的率先籌備,要不然,自己可真就要餓壞了,這種情況下,她總不能吃她那還未來得及動的螺螄粉吧?
唉唉,不能想了,不能想了,越想越慘,打住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