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嬿婉直直盯著她,不留分毫餘地道:“姐姐,聰慧如你,難道真不知道那是什麼嗎?否則你為什麼不繼續喝了?
意歡壓下心中不好的感覺,強裝鎮定道:“我不喝,隻是因為喝了這些年都未有動靜,已不抱希望了。連嫻妃娘娘也說,天意如此,何必苦苦依賴藥物,所以我的求子之心也漸漸淡了。”
魏嬿婉蹙眉,假裝驚訝道:“難道嫻妃娘娘也沒告訴過你,這是什麼?”
魏嬿婉帶著決絕而悲傷的笑容,哀泣道“我和姐姐喝了多年的,從來都不是坐胎藥。”見意歡眼帶震驚,繼續一字一句道:“皇上忌憚你是葉赫那拉氏的女子,擔心你有孕會動搖愛新覺羅氏的江山。所以給你喝的都是避免有孕的藥物。”
意歡大為震驚,臉色頓時雪白,舌尖顫顫:“我不相信!”
魏嬿婉取出袖中的方子,抖到她眼前:“姐姐不信嗎?不妨看看這方子上麵,所書此藥是避免有孕之物,乃是出自京中幾位名醫之手,怎麼有錯?”
她看著意歡的目光在接觸到方子之時的瞬間如燃燒殆儘的灰燼,死沉沉地發暗,繼續道:“嫻妃娘娘說得對,是藥三分毒啊,所以我得知真相後停了藥至今也懷不上孩子。所以姐姐懷著十二阿哥的時候腎虛,才使得十二阿哥天生虛弱,不治而死啊!”
魏嬿婉慟哭失聲,直到身後劇烈的狂奔之聲散去,才緩緩站起身,撫著十二阿哥的棺槨,露出了一絲怨毒而快意的笑容。她過得不好,旁人又憑什麼好過呢。
意歡闖進芳間碧叢的時候,乾隆正握了一卷雪白畫軸在手,臨窗而座。一縷縷淡金色的日光透進屋子,卷起碎金似的微塵,恍若幽幽一夢。
意歡的呼吸有一瞬間的停滯,淚水便漫上了眼眶。淚眼朦朧裡,恍惚看見數十年前的皇帝。彼時初見,風姿迢迢,玉樹琳琅,也是這樣站在她麵前,露出如初陽般明耀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