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形之下,如懿匆匆而來,不過是換了身七八分新的海藍寶蹙銀線繁繡長衣,雲鬢上不過是些尋常的細碎珠花,隻在側首簪了一雙赤金絲並蒂海棠花步搖,實在是比不上金玉妍的細心雕琢,儀態萬乾了。
因著畏熱,皇帝不過是穿著家常的雲藍色銀線團福如意紗袍,斜靠在暖閣的榻上。底下的紫檀小幾上還擱著一碗喝了一半的參雞湯並一把伽椰琴。想來之前,皇帝便是聽著金玉妍彈唱伽椰琴,品著參雞湯,愜意自在地度過午後炎炎。
如懿福身向皇帝問安,金玉妍亦起身向她行了個平禮。皇帝囑咐了如懿坐下,臉上猶自掛著淡淡的笑容:“嫻妃,聽說你最近常去雨花閣祈福?”
如懿欠身倒:“是。安吉波桑大師難得入宮一回,臣妾想要誠心祝禱,祈求康寧。”
金玉妍伴在皇帝身邊,手裡輕搖著一葉半透明的玉蘭團扇,閒閒道:“臣妾希望十阿哥平安長大,所以每日晨起都會去雨花閣將前一日所抄寫的經文請大師誦讀,但皇上知道臣妾信奉檀君教,所以未曾親自入內。說來嫻妃比臣妾心意更加誠摯,所以晨昏必去,十分虔誠呢。”
她莞爾一笑,瞟了如懿一眼,“其實呢,也不是臣妾對十阿哥用心不夠。隻是臣妾身為嬪妃,想著大師雖然出家修行,但終究是男子啊。”
皇帝的口吻淡淡的,聽不出是讚許還是否定:“大師到底是大師,你也彆多心。”
金玉妍眼眸輕揚,嬌聲笑道:“臣妾哪裡敢多心,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說來也到底是嫻妃姐姐合了波桑大師的眼緣,藏香也好,手串也好,什麼都是給姐姐的。”
如懿聽出她語氣不善,便解釋道:“藏香倒是真的,昨日波桑大師剛送了臣妾一把,臣妾聞著氣味不錯,想留給太後一些。”她看著玉妍笑道,“嘉妃消息倒靈通。像是一直跟在我身後盯著呢。至於手串,我倒是不知了,還請叫嘉妃細細分說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