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當年還有這事?
圍觀的村民震驚。
周圍的議論聲突然調轉衝向他們,廉大河勃然變色:“你少在這裡顛倒黑白,是他不孝在先執意要分家,錢是規定要孝敬父母的,養了他二十多年隻跟他收一點錢對他夠仁至義儘了!”
說罷他看了廉長林一眼,歎道:“當時要是不堅持分家,哪至於落敗到現在這種地步,最後兒子連個說親的人都沒有,還不是需要我這個大伯過來出麵。”
是你們對不起我爹!
誰稀罕你們假惺惺過來!
廉長林看不得自己父親被汙蔑,恨不過握著拳頭就要衝廉大河過去,蔣遼留了份心注意著身後,及時伸手攔住他。
衝勁兒不小,蔣遼險些沒拉住。
他將人推給李二泉,李二泉忙把人穩住:“林子,彆跟他們動氣,不值當……”
“我們家變成這樣還不是拜你們所賜,我爹傷重的時候你們都能見死不救,現在倒來裝好人了。”蔣遼看著他們,提醒道,“我看你們怕是忘了當時為什麼分的家。”
兄弟鬨不和分家的事鄉下不是沒有,但像廉家鬨的老死不相往來的還是頭一份。
當時這事在村裡鬨得沸沸揚揚,事情過太久了不提起大家都沒想起來。
不少知情的人對當年的事其實都看不慣,現在提起來更是唏噓。
廉二多老實本分的人,在外麵掙的是賣命的錢,也從不虧待廉家本家。
要說還是老廉家拎不清,當年就是靠廉二養活的,到頭來卻不善待□□兒,要不是被逼急了廉二會一分錢不要也要跟家裡分家?最後還險些鬨到斷親?
聽著這些議論指責,廉大河的臉色僵了又僵。
“更何況,”蔣遼說著話,暗暗觀察他們的反應,“是你們害死我爹,還指望我們認這門親戚,去我爹墳前跪著磕頭認錯看他理不理你們。”
“你彆血口噴人!是廉二自己去惹賭場那些人才被打傷,關我們什麼事?!”孫氏惱火反駁。
廉長林雙眼赤紅拳頭握得發抖,沒有一刻這麼恨過自己不能說話。
“血口噴人?”
蔣遼冷笑,視線轉向廉大河:“是不是血口噴人,廉大河心裡比誰都清楚。”
蔣遼並不知曉當年具體的事情,村裡的說法也不一,隻是根據原主了解的情況猜測。
廉父寧願背負不孝的罵聲也要分家,怎麼可能為了廉家搭上自己的命,去惹賭場那些窮凶極惡的人。
而果然,廉大河心裡有鬼一聽就變了臉色:“你再胡說八道汙蔑我,就彆怪我不講情麵,衙門裡的大老爺是個為民主事的,既然在這裡說不通,那裡總能給我做主!”
“我看跟這種人就不需要講情麵,就該報官抓他讓他吃牢飯,看他以後還敢什麼都亂說汙蔑人!”孫氏惡狠狠道。
廉大河拿衙門壓人想讓蔣遼知難而退,卻沒想到他非但絲毫不懼,還狠起臉來催道。
“要報官現在就去,磨蹭什麼,我倒要看看最後被關牢房的是誰。”
蔣遼視線一一掃過他們:“你們還真以為,事情過了這麼多年就查不到是吧。”
他的語氣不重甚至有些輕淡,卻莫名夾帶著一股淩遲宣判的意味,看得人心裡發毛。
廉大河跟孫氏都被他突然間的架勢震懾住了,一時間沒敢說話。
民間糾紛真鬨到衙門,不管對錯先仗三十,普通老百姓就沒有不怕當官的。今年的笞杖又做了加重,杖斃了好幾個人,光聽著腳都能嚇軟了。
早些時候看到廉大河帶著廉家族老過來,就有村民去請村長,村長這時才匆匆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