菌子洗好後和雞肉一起下鍋燉,這年頭的調料貴,村裡人煮菜油鹽都少放能省就省,廚房裡除了那點豬油和鹽,彆的什麼調味料都沒有,蔣遼圖省事菜地裡能用上的都丟進去一起將就著煮了。
廉長林喂了雞清理完雞舍又到菜地忙了一陣,出來洗了手想到廚房幫忙,見沒什麼需要他的地方便到柴房整理賣不出去堆積在裡麵的編織物。
太陽懸著小半圈掛在天邊,現在天色黑的晚還不需要點燈,蔣遼端著燉好的雞湯從廚房出來。
他今天出門前喝了碗雞蛋湯在山上又吃了幾個果子,這些東西不頂飽早就餓了,雞湯成色雖然看著不怎麼樣,味道其實還成,沒多久就被兩人消滅了乾淨。
廉長林估計是餓久了,沒有米飯之類就著一個雞湯也吃的很香,喝完最後一口湯才反應過來什麼,他默了幾秒,起來收拾碗筷拿去洗。
雖然沒表現出來,蔣遼還是看得出,他沒吃飽。
蔣遼以前怎麼都不會想到,有一天他也會有半大小子吃窮老子這種憂慮。
然後就開始愁了。
明天早上吃什麼?
那兩隻老母雞今天不知道有沒有下蛋?
蔣遼以前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哪怕是在末世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因為糧食問題感覺舉步維艱。
他愁了幾秒,起來走出去消食。
後院是泥圍牆,一側有用木頭圍起來專門洗澡的位置,等兩人先後洗完澡出來,天已經全黑了。
堂屋隔壁有個不大的房間,是廉長林小時候住的,他搬去現在住的房間後這裡便用來放雜物。
蔣遼現在懶得整理,從廉長林的房間翻出一張竹席到堂屋打地鋪。
他走出去帶上門,漆黑的房間安靜下來,廉長林平躺著望向模糊不清的房梁,映著碎光的眼睛在黑暗裡閃動,心情複雜。
家裡這幾年發生的事太多,蔣遼住過來後一直都很忙,他雖然沒機會好好了解過蔣遼,但對他基本的認知還是有的。
蔣遼今天醒來後行為有些奇怪,他當時擔心是風寒之後留下病根。
但從蔣遼之後的舉動來看,似乎並不是如此。
人在大病之後脾性會發生轉變並不是沒有過,但現在放在蔣遼身上,那種怪異感廉長林無法用這個理由說服自己。
他越想心裡越不能平靜,耳朵往門口側去仔細聽外麵的動靜,動作維持了好一陣沒察覺到什麼聲音,他悄默默爬起來走下床。
走到門口耳朵貼著門聽外麵的動靜,很長一段時間後,他小心翼翼把門閂上。
堂屋的一角空曠處,貼的牆麵鋪開的竹席上,蔣遼雙手枕著後腦勺,幽幽張開了眼睛。
聽著裡麵的腳步聲小心挪回床邊,然後控製著聲音細細索索躺下,蔣遼不由得心裡發笑。
都沒看出來,防備心還挺重。
看來以後自己不在,應該是吃虧不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