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長林進到醫館裡人還是懵的,睜著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蔣遼。
上回蔣遼賣給他們的毒蛇,醫館得了不少好處,掌櫃的記得他,看到他就客氣迎上來。
“你們醫館的大夫現在可有空。”
蔣遼說著話,把回過神後明顯不願配合抬步走開的廉長林給拉回來。
不管廉長林對來這裡看病有多抗拒,被硬扣進來對自己有多不滿,都過來了,蔣遼是不能讓他中途跑了。
掌櫃不知就裡,來回看了看他們,回道:“今日坐診的是葛大夫,問診費要高一些,你們要請葛大夫看的話,現在就可隨我過去。”
“有勞了。”蔣遼道。
掌櫃走出去,蔣遼轉頭看還站著沒動的廉長林。
“還不跟上。”
病的臉上都沒點氣血還不積極求醫,蔣遼可不慣著他:“想讓我請你?”
廉長林不想知道他是個什麼請法,腳步躊躇了一瞬還是走了過去。
葛大夫六十多歲,兩鬢斑白,坐在問診桌裡捧著本古舊的醫書細細翻看。
掌櫃把蔣遼他們帶到門口,先進去告知了一聲,這才出來請他們進去。
葛大夫小心翼翼的把醫書合起來,又攤了攤發皺的書麵,打開櫃子把書放進去。
他抬起渾濁帶光的眼睛,先是看到蔣遼,天庭飽滿麵相英氣,身段有力走步帶風,這樣健壯的體魄不是常人能比的。
再看旁邊的人,他渾濁的眼睛多了絲清明,伸手對廉長林示意道:“過來坐到這裡。”
一旁案台上的香爐徐徐飄出藥材的清香,廉長林走過去,坐下後伸手平放到桌麵。
剛才看他還不情願進來,到這裡突然又配合了,蔣遼神色意外地看了看廉長林。
葛大夫給廉長林把了脈,收回手後沉吟了片刻,觀著廉長林的麵色說道:“脈象虛弱,憂慮過重,近幾日都沒睡好,我給你開幾副安神的藥。”
虛弱這點看的出來。
但憂慮過重……
蔣遼坐在旁邊,轉頭看收回手的廉長林。
家裡是欠著錢,但廉長林還不至於因著欠錢的事憂慮,不然這些年早該被病倒了。
“你的體質本就弱,切記不可再過度勞作,自小傷了沒有及時得到根治,現如今若想恢複……隻能吃藥慢慢調治。”
葛大夫最後問道:“你們看,是需要開些調補的藥一起還是。”
廉長林搖了搖頭示意不用。
蔣遼帶廉長林過來,是見他麵色實在太差,若隻是體質弱沒有旁的問題,可以加強體質,另外在吃食方麵補回去,調補的藥先不買倒也行。
蔣遼起來走過去,站在旁邊等人寫完藥方,他問道:“大夫,您看看……”
他沒說完,廉長林突然站起來打斷他。
若不是方子還沒給他們,蔣遼肯定廉長林這會兒已經轉身走出去了。
“是想問他嗓子的事吧。”葛大夫突然說道。
蔣遼注意到,廉長林聽到這話後身體繃的有些僵直,很抗拒談論這件事。
他回頭接過大夫寫的藥方,沒著急出去。
葛大夫歎了歎氣:“說來慚愧,這位小兄弟以前來過這裡,奈何老朽醫術不精,實在沒有辦法。”
廉長林其實來過不止一次,當時還是跟他母親過來的,距離現今也過去好幾年了,但他的模樣沒有太大變化,葛大夫方才見到他就記起來了。
當年葛大夫是第一回碰到讓自己束手無策的病症。嗓子治不好倒也罷了,開的調補身體的藥,吃了也怎麼都不見好轉,因此一直都記得這事。
蔣遼看了一眼想要走人的廉長林,轉而問道:“不知葛大夫可認識有專程醫治嗓子這方麵的大夫?”
廉長林眸光微動,嘴唇輕囁後垂下眼站在旁邊。
大夫也不是什麼病都會治,有的病有人擅長有的人不擅長,葛大夫倒沒覺得被冒犯。
“實不相瞞,老朽以前學醫時,遇到過一位懸壺濟世的江湖郎中,後來得知是民間鼎鼎有名的百老遊醫,百老醫術高超,任何疑難雜症到了他手裡都不在話下。”
“但他足跡難尋,現今也不知遊走到了哪處地方,若是能找到他,”葛大夫停頓了片刻,繼續道,“據說他遊曆時若遇著學醫資質好的後生,便會收到門下傳授醫術。或者能找到他的弟子,說不準真能醫治好小兄弟的嗓子。”
葛大夫在鎮上的聲望很高,他都沒辦法,其他能問的到的大夫,廉母以前肯定都找過。
聲音發不出,聲帶損傷嚴重,在現代要想醫治好並不難,這裡雖然醫療落後,但事無絕對。
蔣遼向葛大夫道謝後,拿藥方出去讓人抓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