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 鄰家哥哥(2 / 2)

同床共枕四十餘年,她怎看不懂丈夫在打什麼主意,可師家要真能恢複爵位還好,若空歡喜一場,豈不是耽誤了樂之。

不等她展露愁容,宋窕便撤步回到了她跟前,若無其事地要一同進觀。

剛要答應,她便察覺手臂被輕撞了一下,眸光查過去,果然是丈夫在使眼色。

心中歎了口氣,隻能道:“樂之,外祖母我們要先去見一見箜篌道人,你與師小公子先進去吧。”

話音未落,老太師趕忙接上:“是啊,樂之,你與阿雋先進正殿參拜,若是參拜完了還不見我們,那就乾脆去後園賞花覽卉。”

“……”宋窕沒來得及說話,眼睜睜看著二老先走一步,她呆站在原地,哪兒哪兒都覺得不對勁。

師雋也有些無奈,但還是謹遵長輩的話:“既然老太師有要事,不如我們就先去正殿,可彆讓真人仙者久等了。”

“嗯。”

宋窕與師雋四年未見了,上次見時一個是扯著紙鳶到處跑的瘋丫頭,一個是連名字都寫不好的混世魔王。如今再看,倒是任何一處都對不上了。

最巧合的地方莫不是二人在全然不知情的狀況下,都選了一身絳紫色。

縱歲月不居多年未有交集,可不知怎麼,師雋在宋窕眼裡,自帶一股渾然天成的親和力。

除卻那張俊逸非凡的臉,他舉手投足間的風度才更讓人難以忽視。

剛及笄那年,宋窕曾跟哥哥們談及過擇偶標準:

長相其一;家世其二;再來,便是溫文爾雅、敦詩說禮的氣質。

其實對於未來的夫君,她一直有一個大概的輪廓,幻想將來可以有個人完美地嵌入那個夢中的凹槽。可這些年大大小小地看來,無一不是次次失望。

“怎麼了,一直盯著我。”注意到她灼熱的目光,師雋反問:“是沾到什麼東西了嗎?”

“沒。”宋窕搖搖頭,不斷在心裡自我警告,萬萬不可失態,她現在已經不是那個臉上塗了泥巴,還能到處跑的小丫頭了。

趁著師雋去添香火錢,她的目光頓時又黏到男人高挺的脊梁後背。

心窩處時不時響起一道聲音,在無休止地牽引著她將師雋與那道輪廓相疊。

她訝異,真真是沒有一處不合。

許是太執著於盯著師雋,導致向來警惕性十足的宋窕難得沒有注意到觀中另一道身影,以及那人周身散發出的狠戾氣場。

不過灼灼目光很快便被收回了,即使宋窕察覺到周遭有異常,卻也找不到那人了。

師雋回過神,發現小姑娘還在對著他發呆,啞然失笑:“我真的開始懷疑我臉上有東西,但你不告訴我了。”

宋窕樂出聲:“真沒有,騙你是小狗。”說完,還煞有介事地伸出三根手指,做出要發誓的動作。

“行吧,姑且信你。”師雋揚眉,遞給她一串銅錢,道:“這個帶進去,一會兒參拜時要數著,挨個投進真人像前的小箱中。”

她接過銅錢,握在手裡掂了掂分量,故意問:“那我多投幾串,真人會更保佑我不?”

懂她意思,師雋順口接道:“真人看誠心,不看財力。”

少女的笑聲在院中響起,與被風吹動的樹葉共鳴,悅耳動聽,久久不停。

宋窕跪坐在蒲團前,率先去看的不是高大的真人像,而是身旁的少年郎。

應是從小就來的緣故,師雋對於麵前這座莊嚴肅穆的真人像虔誠無比,雙手合十眼眸緊閉,不足三息便鄭重叩下前首。

宋窕也跟著拜了三下,又快又急,都沒來得及許下心願。

二人同時起身,送了銅錢後便出了大殿,下石階梯時宋窕小心翼翼地問:“你向真人求了什麼?”

“榮華富貴,金玉滿堂,醉倒溫柔鄉。”

她撇嘴:“騙人。”

見她不吃幌,師雋便神情認真又答了一遍:“就許了一個,願入京的路上順遂無恙。”

因為在入觀前已經從他口中得知了師家剿滅邪/教被陛下召回京一事,宋窕聽完他說這些倒也沒什麼反應,就不服氣地問了聲:“就隻有這個?”

“是啊。”

小姑娘開始鬱悶了。

他今年十九明年都要及冠了,都不著急娶妻一事嗎?

她好奇得心癢癢,但又念及女子身份要牢記矜持二字,磨蹭半晌還是沒問出來。

師雋見她一直低著頭,突然抬手。指腹輕觸顱頂,雖隻在發髻處停了一瞬,但依舊被敏感的宋窕瞬間捕獲。

最怕彆人動她的頭發,她奓毛:“你做什麼?”

被她的反應嚇一跳,臉上溫潤很快恢複如常,晃了晃夾在二指間的小葉子,他解釋:“這個,剛剛掉到你頭發上了。”

自覺羞赧,宋窕訕訕而笑:“我,我還以為……沒事。”

師雋將翠葉捏在掌心,不自覺揉碎又丟開:“以為什麼,以為我會像小時候一樣,揉你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