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金佛 失禮了(2 / 2)

從正殿出來,怕延誤了時辰,宋窕幾乎是一路小跑。

但臨近拱門,瞧見男人修長的身姿,她又不自覺放慢了步調。

“彆急,我會等你。”

梁城越含笑立在楓樹前,一身玉白與身後的火紅相得益彰,是不尋常的視覺美感。

步子平緩,她有些錯愕:“往日這裡是人最多的,現下怎隻有我們?”

看了眼一旁低著頭不說話的小師傅,梁城越也沒隱瞞:“我跟住持打過招呼了,說今日對我很重要,可能會牽連一生,他願意讓我包下半日。”

牽連一生四個字像是被小錘子追著打,將它們悉數砸進宋窕的心裡。

那種酥酥癢癢的感覺又跑出來,還有一頭想要撒丫子的小鹿。

她徐徐走近,那對搖在耳垂下的物件分外妖嬈。

果然很適合她。梁城越在心中輕慨。

回頭望了眼這棵絕無僅有的參天楓紅,眼底的溫柔笑意泛濫成災。

昨日從蘇乃登口中得知這是棵求姻緣的仙樹,他激動得一晚上沒睡著。

光是選來見她穿的衣服,就耗了一個時辰。

盯著樹上不計其數的紅綢木牌,梁城越慢悠悠地說道:“若我沒記錯,這棵樹是求姻緣的吧。”

宋窕“啊”了,瞪大的眼睛演著驚訝:“是嗎,我都不知道。”

她當然知道了!

蘇裳跟她說過好幾次的!

就是因為知道才讓梁城越跟她在這裡見麵!

欣賞著小狐狸熟稔的假裝,梁城越有些享受這一瞬,笑得縱容又無奈:“無妨,到佛寺許姻緣本就荒謬,但既然這麼靈驗,說明佛祖慈悲為懷,並沒有那麼死板,那應該許什麼都是可以的。”

宋窕小臉發熱,雙手接過他遞來的木牌,提筆前還特地偷瞄了他一眼。

男人似乎沒發現,正專心致誌地在木牌上落字,雖不知道他寫了什麼,卻瞧得出那張臉上的表情是無比的虔誠。

寫好心願,宋窕想親手將紅綢與木牌掛上去,可身高有限,墊腳幾次怎麼都夠不著,正鬱悶呢,便看見梁城越抬手將枝頭拉低不少。

男人看過來,目光灼灼:“這樣可以嗎?”

捏著木牌的小手開始慌張,她小雞啄米連點頭,然後將木牌穩穩係上去。

就在梁城越轉身交還墨筆的功夫,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驚呼。

他心裡一急,發現宋窕不知緣由跌坐在地上:“怎麼了?”

小狐狸揉著腳踝,可憐兮兮地抬起頭:“我好像扭傷了,好疼。”

那汪清泉的堤壩好似又將濕漉漉,梁城越哪有功夫想彆的。

“失禮了。”指腹搭在她腳踝上想要查看傷情,但剛一碰上,眼波流轉,已然有數。

宋窕試探地問:“我疼得走不動路了,要不國公幫我把丫鬟喊進來吧?”

“喊她們作甚,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梁城越向她遞去眼神,口吻雖輕描淡寫,但滿是不容置疑的勢在必得:“不如我來背阿窕吧。”

小姑娘慌了:“可於情於理,國公畢竟是外男……”

“我與你哥哥私交甚好,他唯一的妹妹崴傷了腳走不動道,我不過是背你回馬車裡,這樣的閒話若真傳開了,才證明那些人心裡有鬼吧。”

被他的歪理說服,宋窕也不再裝矜持,慢慢伏到男人寬厚的脊背上。

她趴在男人腦後,小臉埋到頸窩附近,一呼一吸皆被那隻耳朵察覺,像是細小的羽毛,不加收斂地勾撩他心中的那片湖泊。

梁城越怕走不動路不敢回頭去看,隻是問可有不適。

宋窕乖乖應答,任由他將自己背出後院,出現在鹿耳震驚的瞳孔中。

在近在咫尺的位置,二人的影子合二為一,被身後的光漸漸拉長,顯得親密又曖昧。

許是這行為導致她過於緊張,連宋窕自己都沒察覺,她扶在男人肩上的小手,又緊了幾分。

梁城越沒騙他,這周遭一圈都被住持好心地劃給他半日,外人過不來,隻有兩個清掃落葉不好意思抬眼的小和尚。

但越近大門,那些嘈雜的談論便越清晰。

最終,宋窕還是邁不過心裡那道坎。

“到這兒就可以了,國公將我放下來吧。”

明白她的意思,梁城越也沒堅持,將她穩穩放回地上。

下意識又掃了眼那隻腳踝,他輕哂:“不疼了?”

這種被完全看透的感覺,不僅心跳得更猛烈,臉也熱得不像話。

賭氣似的,宋窕耷拉著狐狸耳朵不去看他。

下意識瞥了眼那兩個準備過來的小丫鬟,梁城越道:“後麵幾日恐沒有時間來見你了。陛下從鹹陽等地征兵三萬,要我將功贖罪去整隊操練。”

“其實操練應該從昨日就開始了,但我實在想你想的緊,還是沒忍住。”

這話說得太過直白,甚至已經是赤.裸.裸地將心思攤在明麵上。

宋窕還是低著頭,耳根都在冒熱氣。

梁城越還想再說點什麼,可身後方趕過來的人不給他機會,不解風情地喊了一句:“扶光,磨蹭什麼呢,不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