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 壞人來了(1 / 2)

那舞姬著一身黛紫色異域裙裝,露出不堪一握的腰腹。

細長的銀鏈環繞在身,隨著她輕盈的腳步叮當作響。用最簡單的方式,便引來在場所有人的矚目。

雲吐蘭息,舞步飛旋,不知撩動多少世家小公子的心弦。

尤其是……

盯著她嫵人的腰身瞧了會兒,宋窕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脯,饒是同為女兒身的她看了都有些不好意思。

又不禁感慨道:冰肌如玉、媚骨天成,這敵國的姑娘都是吃什麼長大的啊。

連她這麼個未出閣的小姑娘都注意到的物件,那些心思本就花俏的郎君們怎會瞧不見。

隔壁桌傳開兩聲不堪入耳的討論,宋窕下意識朝相反的方向看去,小心臟七上八下難受極了。

可當望見男人同身畔的振國公不知在說什麼,眼睛壓根就沒分給那舞姬時,她長舒一口氣。

一舞畢,掌聲雷動。

宋窕麻木地跟著鼓掌,小臉卻是皺巴巴的。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請安聲:“宋五姑娘安好。”

她循聲而望,認出這人是五公主的貼身宮女。

“殿下對姑娘神往已久,想見姑娘一麵,不知可方便?”小宮女姿態放得很低,說起來話來也是中聽得很。

不想繼續坐在這裡看美姬獻舞,她起身,跟著小宮女一道去了趟隻跟禦前隔了一桌的五公主那兒。

因為自知不是主角,她隻穿了件色彩淡雅的碧青袖衫裙,但容貌迭麗,舉止文雅,走起路來儘是大家閨秀的款兒。

皇後其實一直在打量她那邊,但礙於人前不好喚來吃酒,現下看她坐近,也有些心癢癢。

她附耳道:“陛下,太子如今都二十有三了,可還未娶親呢。”

晟帝沒好氣地說:“朕將穗兒的及笄禮辦得如此聲勢浩大還不是為了他,想著能讓他能借此機會與諸家貴女相見一番,結果他倒好,臨到日子突發高熱不能出門,真是枉費心思。”

皇後賠笑,若有所指道:“太子在你我身邊長大,他的心思陛下還不知嗎?”

又哼一聲,晟帝不客氣地貶道:“他的心思七扭八歪的朕上哪裡猜,彆將來梁城越都抱上兒子他還是孤苦一人,不知道的還以為身體有什麼問題呢!”

被丈夫的比喻逗笑,皇後抿嘴,乾脆挑明了:“樂之今年也有十七,是到了年紀的。”

“你想讓太子娶樂之?”晟帝眉心深皺幾分,直接了當地否了:“不成。”

“為何不行?陛下不也很喜歡樂之那孩子嗎,莫非還看不上廣陵侯府?”

晟帝擺手:“朕廣陵侯府本就樹大招風,若再出個太子妃,皇後是嫌有關他們家的折子還少嗎?”

“可您是看得出來的,朝兒是喜歡樂之的。”

“那就讓他自己去爭,靠當爹的下旨算怎麼回事。”灌下一口烈酒,他揉著眉心:“再說了,你難道沒看出來宋家姑娘對太子,壓根就不是男女之情?”

皇後歎了口氣,乾脆也不多言了。

可雖然嘴上不說,她還是打心眼裡想讓宋窕給自己做兒媳婦。

但她更怕繼續追下去會適得其反,到時候陛下之會因此厭惡樂之。

她沒注意到,自從他們就這小姑娘交談開始,桌案下就有一道目光緊緊纏住他們話中的主人公。

梁城越晃著杯中的酒:“非得是我嗎?”

振國公直接上手掰他的臉,強製性地讓他去看還在邊上爭葡萄的那倆貨:“我不傻,你們三個該選誰我還是心裡有數的。”

他笑出聲:“那我辦成了帥印能給我嗎?”

“想得倒美,”要不是礙於場合,振國公感覺自己能彈他好幾個腦崩:“老夫征戰沙場近三十年才得來這麼一個元帥,這才做了十幾個年頭,你想拿走?”

這話聽得梁城越就不樂意了,故意說:“我覺得我不需要熬三十年。”

白這小混蛋一眼,振國公還是忍住了爆粗口。

不再跟老前輩掰扯,梁城越起身,隨口道:“不喜歡這種場合,出去透透氣。”

望著那道挺拔的背影,振國公在心裡翻白眼,這麼不喜歡還來作甚。

另一邊,宋窕戰戰兢兢地坐到五公主身邊。

雖多次進宮,但上次見這位小主還是一年前,而且那時還因為一隻玉佩鬨得不歡而散,現在突然被喊來,說不緊張是假的。

但不曾想,小公主上來就是一句“姐姐皮膚真嫩,平時用什麼擦臉啊”,給宋窕聽懵了。

見小公主眼神閃爍,宋窕全盤托出。

聽完這一套,小公主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原來擦個臉還有這麼多講究啊,難怪姐姐生得嬌美無雙。”

啊,小公主會誇人了,好開心。

宋窕真沒想到,才一年的時間,就能讓當初那個比自己還嬌蠻無禮的小公主蛻變得如此懂事識禮,可真是一大驚喜了。

其實她不知道,一年前那件事發生後,太子便找了個由頭將小公主送到了城郊的道觀裡,勒令她住滿一月。

一個月後,小公主脫胎換骨。

烏溜溜的眼睛轉了兩圈,小公主私心作祟:“宴會結束後姐姐能到我宮中多留一會兒嗎?我還有好多事想問姐姐。”

宋窕在一聲聲姐姐中逐漸迷失自我,滿口答應。

宴會結束時,宋窕還沒來得及跟家裡人說一聲就,就被小公主拉走了,後者信誓旦旦地保證會跟她哥哥們講一聲。

但沒想到,將這個消息告知廣陵侯的人,是晟帝本人。

“小女頑劣,侯爺不會覺得煩惱吧?”老狐狸笑眯眯地說著,微眯的目光中釋放出一抹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