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上,我們可以看見,房間裡的每一樣物品都能夠體現主人自己的內在性格。這給部分案發現場的偵查提供了較為重要的參考意義——”
佩斯利看了眼手表:“該下課了。我要求大家回顧之前講的微縮模型的製作方法,在接下來的一周內用你能找到的材料製作沙盒,場景設置為一起室內謀殺,不用做得太大——請注意,”她敲敲講台,“正如我所說,空間反應人的內在,你們得想辦法把自己的謀殺案嫁禍給其他人,儘量不要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如果你真的殺了人,上過我的課就得更擅長迷惑警察。”
一個學生興致勃勃地問道:“隨便哪個都可以嫁禍嗎?”
“除你之外隨便哪個——你的同學、你的父母、哥譚市市長、便利店裡那個老是偷東西的高中生,或者我。”佩斯利露出挑釁的微笑,“如果你真的能把我送進監獄,這門課的期末成績將會是成績單上最漂亮的一欄,我不是在說反話。”
學生們離開教室時一個個都雙眼發光,蠢蠢欲動。佩斯利朝他們點頭,然後把目光轉向教室後排,那裡坐著幾個神色尷尬的人,中間的戈登局長雙手抱胸,正在用不讚同的眼神盯著自己。
佩斯利拄著拐杖走下講台,途中被許多纏著她打招呼的學生包圍,順便回答了幾個問題。警察們等了一會兒才得以和佩斯利碰麵。戈登摸了摸胡子:“連恩博士,又見麵了。”
“這話說的好像我們是在哪裡偶遇一樣。”佩斯利笑著看向警察們,“我看到你們坐了一整節課,有什麼事情找我嗎?”
“哦,我們本來就是來聽課的。”一個小警察在戈登身後麵露紅光,“博士!你還記得我嗎?我讀過你的書——不記得我也沒關係!……我的意思是根本不需要記住我——”
戈登一胳膊肘捅過去,對方立刻閉嘴了。佩斯利全然不顧尷尬的氣氛,笑容十分燦爛:“我記得你。我第一次進警局的時候你負責我的審訊記錄。”
戈登立刻大聲咳嗽打斷二人的寒暄。他擺出一副冷酷的模樣:“博士,首先我得承認,你的課十分精彩……但我怎麼覺得……你的角度有點問題?”
“我有嗎?”佩斯利一臉驚訝,“你說剛才的作業?”
“是啊,這個……把殺人罪嫁禍給彆人……是不是有點太激進了?”
“你可以叫它角色扮演或者場景複現。有時候我們需要站在罪犯的角度思考問題,通過模仿行為模式判斷對方的心理狀態。”佩斯利把手裡的文件一股腦塞進包裡,“放寬心,長官,這隻是在上課而已,不會給你製造難纏的殺人犯的……”佩斯利突然抬頭,陰險地補充了一句:“當然,我也不排除那種可能性——還好這不是我需要頭疼的問題。”
戈登假裝被逗笑了:“你在開玩笑,對吧?”
“哈哈,我當然在開玩笑。”佩斯利衝他眨眼睛,“——你覺得我在開玩笑嗎?”
“……我們跳過這個話題吧。”戈登撓了撓頭,看上去有些猶豫,“我們今天過來,聽課隻是次要的(他故意加重了這句話)……我記得之前你說過,你可以擔任警局顧問?”
“的確如此。”
“那麼……關於前幾天的案子,我得感謝你對我們的幫助。還有……有件事我得告訴你。”
佩斯利從警長嚴肅的麵容中看到了某種不太妙的征兆。
“弗蘭克——就是在那個護士家裡找到的男人,算是個關鍵證人。他失蹤了。”
“……失蹤?”
“是的,憑空消失。兩個警察守在他病房門口,房間還在六樓。監控裡沒有他的痕跡,床上隻剩下一灘血……除非他從天花板上那個二十厘米寬的通風管道裡爬出去,我真想不出來他能怎麼跑。”
“沒人在其他地方見過他嗎?”
警長苦惱地搖頭:“我知道這個請求很沒道理……或許你能想到他去哪裡了?”
佩斯利沒有回答。她的眼角掃過一個黑影,轉頭去看時卻什麼也沒有——渡鴉不在這裡。
“抱歉。我恐怕不能提供什麼有用的幫助。”
“我明白……這簡直是超自然現象。”戈登帶著歉意點頭,“得輪到蝙蝠俠管——打擾你了。”
佩斯利溫和地詢問:“蝙蝠俠在查這件事?”
“或許吧……沒人知道蝙蝠俠在乾什麼——畢竟他是蝙蝠嘛。”戈登講了一個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好笑的冷笑話,但佩斯利還是頗為捧場地笑了笑。警長深吸一口氣,回頭看了眼同事們,然後走上前,扶著佩斯利朝不遠處走去。這讓佩斯利意識到他這是真的要講正事了。
“我去查了前幾個月的一些死亡報告……你是對的。”警長壓低了聲音:“起碼有六具屍體身上有你指給我們看的那種疤——這還隻是送進解剖室的,那些直接下葬的根本查不到。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發現的,我也不知道這些疤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哥譚正在發生連環殺人案。”
“……我們都知道,這是無法立案的。”
“當然,但是我不能不管。”戈登看著佩斯利,“我得查,起碼得阻止更多人死去……你能幫幫我嗎?我看過你以前破的那些案子,這是你們這些人的強項。”
佩斯利注視著警長的眼睛:“你不需要為此請求我,長官,這也是我的工作。我會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