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 “師尊的師尊?”(1 / 2)

謝無恙突如其來的話讓雲晚舟愣住,隻是麵上不顯,“何錯?”

謝無恙抬眸就看見雲晚舟茫然的神情,直勾勾看著他,“讓師尊久等。”

雖是認錯,臉上卻沒有一絲愧疚的神情。

雲晚舟未曾察覺,又或許是察覺了不放在心上,他淡淡道:“無礙。”

說罷,提步徑直朝山下走去。

本以為會被責罵一番,卻沒想到得到如此平淡的反應,謝無恙一口氣卡在心口不上不下,有些鬱悶。

真能裝,在弟子麵前也裝,不愧是道貌岸然的蒼穹山仙尊。

謝無恙跟在雲晚舟後麵,內心思緒翻騰,想不明白自己前世為什麼會敗給雲晚舟,行走間掛在腰上的弟子令牌隨之翻動,吸引謝無恙的視線。

帝王天木,雲晚舟倒也舍得。

“師尊。”

“何事?”清冷的聲音向後方飄來,卻不見前麵的人轉身,隻留給謝無恙一個清冷卓絕的背影。

謝無恙死死盯著他筆直的後背,企圖從中窺見雲晚舟內心真實的想法,“我曾在書中見過,帝王天木極難獲得,師尊給弟子做令牌,豈不是暴殄天物?”

雲晚舟身形一頓,像是詫異自己的小弟子竟然識得此物,“物有所用,何來值不值得一說?修道之人,理應不為外物所擾。”

對方微頓的身形在謝無恙眼中就好像是掩飾,他神情譏誚,“多謝師尊教誨,隻是不知著帝王天木師尊從何處所得?”

“家師所贈。”

對雲晚舟來說,錢財乃身外之物,物有所用便是值得,更何況追溯此物的來曆,隻是小徒弟好奇,告知也無妨。

雲晚舟的師尊?

謝無恙眸中閃過一抹詫異。

他與雲晚舟鬥了數年,竟從沒聽人說過,雲晚舟也是有師尊的。

在修真界的傳聞中,雲晚舟修為卓絕,天下無人能與他一戰,何人教得了他?

換做是平常,謝無恙肯定要借機嘲諷雲晚舟一番,問問他,“究竟是哪個倒黴蛋收了個如此薄情寡義不辨是非的徒弟?”

但如今,身份顛倒,他不僅不能得罪雲晚舟,還得——尊、師、重、道。

“師尊的師尊?能教出師尊這樣神仙般的人,定然是個很厲害的高人吧?”

謝無恙刻意加重了神仙般幾字,帶著些說不出的意味,偏偏雲晚舟毫無所覺。

雲晚舟轉身,望著謝無恙誇張虛浮的神情沉默良久,最終隻是點點頭道,“嗯,是挺厲害的。”

若是那個人願意,應當已是修真界第一人了吧?

仙尊的名頭,也該還給他的。

雲晚舟垂了下眼睛,目光落在那塊帝王天木上。

帝王天木還有一小塊,被他做了書名牌,細想起來,那冊竹簡,應當還在禁地閣樓的封印裡,完好的存放著。

而剩下的這塊……

做弟子令牌的桃木在一個月前就已經用光了,蒼穹山每十五年才招收一次弟子,又暫時用不到新的桃木。

雲晚舟尋遍蒼穹山未果,視線兜兜轉轉,落在了床頭邊掛著的那塊木牌上。

帝王天木是師尊留下的東西。

帝王天木能安神驅邪,他便將它用根繩子吊起來掛在牆頭。

如今小徒弟的令牌沒了,這塊木頭能派上用場,也算是不白白浪費了。

隻是不巧,找到了木頭,蒼穹山雕刻弟子令牌的翠微閣卻關了門。

那天晚上,雲晚舟房間的燈火遲遲未熄,碎雪劍被化作匕首大小,一刀一刀刻在木牌上。

……

直到走了好一段路,謝無恙才發覺雲晚舟沒有跟上。

謝無恙回頭的時候,雲晚舟正站在碎雪劍上。

隨風飄動的衣擺與碎雪劍渾然一體,與蒼穹山貧瘠的山頭格格不入。

謝無恙倏地想起了“禦劍飛行”這個東西。

上輩子,第二場起義爆發後,謝無恙就很少出魔界了,更彆說禦劍飛行。

卻邪的用處隻剩下了殺戮與懲戒。

再多的就是安靜待在他的食指上,當個可有可無的裝飾。

意識到可以禦劍飛行,謝無恙下意識想去轉動食指上的指環,卻隻觸到了凸起的指節。

是了,他這輩子沒有卻邪,甚至連靈力都沒有。

謝無恙動作一頓,隻得求助般的看向雲晚舟。

靈器的大小可以根據主人的意念來變換,當謝無恙也跟著站到碎雪劍上時,碎雪劍瞬間又變大了一圈,即便是兩個人站在上麵,也不顯得擁擠。

謝無恙站穩後,詫異仰頭,“師尊?”

話音剛落,隻見雲晚舟手臂一屈,劍停在原地絲毫未動,倒是他的白色袖袍差點蓋到謝無恙臉上。

鼻息間的草木香氣令謝無恙思緒一滯,尚未從中回神,雲晚舟倏地強硬抓起了謝無恙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袖袍上,聲音冷淡,“拽好。”

謝無恙下意識攥緊了手裡的衣物,剛一準備好,雲晚舟手指一並,碎雪倏地直竄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