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 “你緣何知道這麼多?”(2 / 2)

賭約尚未開始就已經輸了,謝無恙到底有些不甘心,沒一會兒又忍不住扭過頭瞧上一眼,這一瞧,差點讓謝無恙連隔夜飯都吐出來。

老張的衣衫已儘數被那怪物撕碎,露出殘破的身軀。

裂痕從腳趾頭到脖頸,再到他那顆空蕩蕩的頭顱。

而更令人震驚的是,剛剛蹲在老張身體上的怪物,正拋開自己的肚子將老張塞進去。

修真界的修士分為兩派,一派仙門正道,另一派則是分散在世間各處的散修。

這些散修,天資卓越的,哪怕無人引導,也能靠自己修習正經功法。

而另一部分,則是沒有仙緣的人。

這類人通常修習一輩子,也無法築基,於是他們想方設法,研究出了一種邪術。

這種術法靠吞噬其他修士的靈力為基礎,強加在自己身上,以此來彌補自己在修習方麵的缺陷,也因此不為世間所容。

吞噬,這個詞在修真界並不少見。

但此類術法,遠沒有眼前這一幕可怖。

謝無恙忍著惡心彆過頭。

自己當初對這東西起了不忍之心,如今想想,真是錯得離譜。

餘光瞥見雲晚舟的側臉,卻發現他薄唇緊抿,神色寡淡。

無論五百年前還是現在,好像這個世間,沒有任何一件事能讓雲晚舟有過多的情緒與牽絆。

恰在此時,雲晚舟的轉過視線,落在了謝無恙身上,唇瓣微動,似是想說些什麼。

目光中若有若無地關切之意瞧得謝無恙有些彆扭,不動聲色地轉移了注意,“這怪物竟用了吞噬這般殘忍的手段。”

雲晚舟本欲收回的目光倏地落了回來,盯著謝無恙看了半晌,忽然開口,“你緣何知道這麼多?”

謝無恙沒想到自己隨口一說,也能惹得雲晚舟起疑心,喃喃自語戛然而止,強裝鎮定地抬起頭,“是弟子在書中看到的。”

雲晚舟將信將疑,還未來得及多問,就瞧見一旁的老張已經被怪物完全塞進了身體裡。

雲晚舟右手往謝無恙的方向一放,下意識想掐個結界將謝無恙護住,卻被謝無恙倏地按住了手。

謝無恙盯著那怪物眯了眯眸,“師尊,我想到了一個法子。”

雲晚舟手上靈力一滯,轉頭望向謝無恙。

謝無恙眉目嚴肅,“這怪物不是喜歡吸人的精血和生魂嗎,不若……”

“不行。”雲晚舟毫不猶豫地拒絕。

謝無恙心中微動,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雲晚舟會如此在意他的生死。

“我可沒想自己去送死,”謝無恙壓下心中異樣,解釋道,“我在書上曾看到過一種模仿生魂氣息的符咒,當時覺得有趣,就順便記了下來。”

說著,謝無恙習慣性地想去腰間摸符紙,又忽然想起最後幾張用在了老張身上,朝著雲晚舟伸了伸手,“師尊可否借我幾張符咒,再借我點靈力?”

雲晚舟垂眸不言。

眼瞅著那怪物離兩人越來越近,謝無恙心中一急,不顧雲晚舟眸中一閃而過的震驚,伸手在他腰帶裡摸了一把,拿出幾張符,飛快地拿下自己腰間的帝王天木,借著靈力迅速在符紙上劃了兩下。

高階修士畫符,隔空就可以,可謝無恙這具身體隻是個煉氣,彆說隔空了,在紙上畫都得借彆人的靈力。

怪物吞食生魂精血,他不可能真的拿活人做餌,於是便想了一出用符咒製造生魂氣息的法子。

隻是仿製品終歸比不過真品,也不知那怪物能不能聞出來。

想到此處,謝無恙心中不由有些緊張。

他上輩子天資頗高,修為進步神速,金丹以下時,甚至沒有直麵過妖獸,築基修為捉妖,這是頭一回。

吞噬掉老張後,那怪物竟不見有絲毫饜足,拱著鼻子繼續在地上嗅起來。

謝無恙中符紙燃得正盛,俊俏的麵孔半隱在火光之下。

怪物轉動著黑乎乎的眼珠子,巡視場地的目光讓人毛骨悚然。

在符紙上的靈力光芒大盛時,謝無恙忽然蹲下身子,晃了晃手中的符紙。

那怪物是匍匐在地下的,這個高度讓他不用在抬著頭仰視謝無恙,也讓沾滿靈力的符紙完全進入他的視線。

這怪物應該是靈智未開,絲毫不覺得這逗狗似的行徑有何侮辱他的,反而是像牲畜般動了動鼻子,在聞到符紙燃燒的生魂氣味時,露出捕獵似的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