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相 謝無恙對這場起義的印象已經有些……(1 / 2)

雲晚舟抿了口茶,不動如山完全無視掉陳子義的存在。

倒是謝無恙挺積極,對上陳子義的目光後,迎麵朝他走了過去。

“陳子義,老張的墳就在村頭,我與師尊馬上就要離開了,不若趁著現在,我帶你去認一認,免得最後認錯了。”

陳子義擺擺手,“不會不會,我在村裡住了數十年,哪個地方多出個墳還能不清楚,就不勞煩小仙長了。”

聽著陳子義話中平白多出的尊稱,謝無恙挑了挑眉,直接上了手,“你還是跟我去瞧一瞧吧……”

手剛碰到陳子義的衣擺,陳子義就好像受了什麼刺激,狠狠甩開了謝無恙的手,伴隨著陳子義一聲怒吼,“我說了不需要!”

謝無恙甚至沒來得及回神,就又被人猛得推了一下,整個人踉蹌著就往後退。

一雙手落在了謝無恙肩上,謝無恙步子一頓,半抬起頭朝頭頂望去。

這個位子,謝無恙正好可以看到雲晚舟的眼睛,毫無起伏、寒如深譚。

隻是眸中的寒意不是對著他,而是對著陳子義。

謝無恙斂了斂眉心移開視線,目光落在陳子義身上時寒光一閃,“陳子義這是為何,莫非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心中有鬼?”

陳子義站在原地,避開了謝無恙的視線,“是我失禮……”

謝無恙:“那你為何如此抗拒?”

陳子義呼吸一頓,引得謝無恙越發好奇起來。

他倒是要看看,老張的墳究竟有何可怖之處,能讓陳子義這般抗拒。

雲晚舟靈力高超,畫的符咒在修真界金銀難求,哪怕是上次隨手變換的紅繩,也有自由伸縮長短的變換效用,捆過小怪物後,謝無恙盯著這根紅繩猶豫再三,還是收了起來。

畢竟現在自己身無長物,留著這東西也許可以備不時之需。

謝無恙也未料到竟這麼快就用到了這東西。

當謝無恙取消腕上的那節紅線時,雲晚舟側眸瞥了他一眼,眸光閃過一抹訝異。

謝無恙微加靈力一催動,這紅線就長了幾倍,緊接著,他就在陳子義驚懼的目光下將他捆了起來。

其實他大可下個定身符在陳子義身上,隻是忽然想到施加定身符後,陳子義說不了話,自己也就沒辦法從他口中探聽到消息了。

將陳子義五花大綁後,謝無恙又動用了儲存的靈力,在地上圍著陳子義和雲晚舟畫了個圈,又在正中央寫了個字,這才走了進去。

這是傳送陣,耗費靈力巨大,普通修士定然承受不起,但若是換成雲晚舟,這點靈力於他而言不過是九牛一毛。

不等謝無恙點陣,雲晚舟就率先一揮手,連接了陣法。

金光一閃,不過是眨眼一瞬,幾個人就到了老張墳前,正對著他們的,是老張那塊無字碑。

“陳子義,我們到了。”謝無恙拍了拍陳子義的肩,與雲晚舟走出了法陣中心,側站在了一邊。

畢竟此次事件的主人公,還是陳子義這位好鄰居。

等到雲晚舟掐了個不知是什麼的訣,落在老張的木碑上後,謝無恙將被捆著的陳子義拽到了木碑前,與老張來了個麵對麵。

“老鄰居見麵,說兩句?”謝無恙拍拍陳子義的肩。

陳子義轉過頭,朝著謝無恙晃了兩下頭,發出兩聲嗚咽。

謝無恙這才大發慈悲地將陳子義嘴裡的布又給抽了出來。

知道自己從謝無恙這邊討不到好,重獲自由的陳子義轉頭朝向雲晚舟,這一次倒是學聰明了,放軟了性子,“仙長,你們若是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我定然是義不容辭的,你們這般對我,又是何必呢?”

謝無恙半蹲下身,對上陳子義的視線,“大石坡有多少人?”

陳子義老實回答,“一百五十多人。”

“但為何,我隻看到了你與老張?”說道此處,謝無恙皺了皺眉,目光探究。

陳子義咽了口唾沫,嘴硬道,“他們……他們都搬走了。”

像是一口咬定了,陳子義衝著雲晚舟又重複了一遍,“對,是這樣的!他們早就搬走了!”

“我方才去尋過了,有些人家中甚至還有金銀,他們逃命不可能不帶走。”

陳子義下意識反駁,“不可能,你們根本沒有時間去……”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陳子義忽然斷了話頭。

謝無恙可算是抓住重點了,他做慣了魔頭,對付人表麵內裡都不會留什麼情麵甚至於帶著故意讓對方難堪的意思,“我們沒時間做什麼?怎麼不說了?”

陳子義緊緊抿著嘴,一副誓死不說的模樣。

謝無恙不依不饒,“我們昨夜未歸,今日你又上山砍柴,怎知我們沒時間去調查?還是說……”

話到此處,謝無恙危險地眯了下眼,“其實你一直在跟著我們,砍柴什麼的,隻是你找給自己的借口?”

“我跟著你做什麼!”陳子義語氣忽然激動起來。

“哦?”謝無恙眉心一挑,“那你是在跟蹤我師尊?”

陳子義隻覺得一口陳年老血哽在了心口,不上不下,難受得他臉色發青。

謝無恙當陳子義是默認了他剛剛的問題,又問,“那你為什麼不想見老張?”

陳子義無話可辨,硬著頭皮重複自己剛開始的借口,“我不是說了,想讓老張清靜清靜嗎?”

“老張清靜不了。”雲晚舟倏地開口。

陳子義心虛地彆開視線,“你這是什麼意思?”

雲晚舟抬手在老張木碑上點了一下,唇瓣動了動,像是在念什麼法咒,緊接著,謝無恙就看到木碑出現了一串串金色的紋路。

比起謝無恙之前見到的法陣,這次的紋路顯得簡單了不少,甚至還有些粗糙。

他本來以為這是雲晚舟剛剛畫上去的,但又覺得不太對勁,以雲晚舟這種實力的人,用不著畫這種低級的法陣。

待到紋路徹底顯現,謝無恙看向跪在老張木前的陳子義,“你究竟是何人?”

一個靠砍柴為生的普通人,如何有了靈力,又如何會畫符?

陳子義也沒料到自己做得事情這麼快就被人發現,整個人都處於一種恐懼與羞赧中。

“我不是說了嗎,我是陳子義!這法陣不是我畫的!”

到底還是個普通人,經不住嚇,彆人還沒問呢,自己就先露了馬腳。

謝無恙意味深長地拉長了音,“原來你認識這是法陣啊……”

陳子義神色一僵,立刻住了嘴。

“這法陣是封印惡魂的”,謝無恙解釋道,“隻是布陣的人學術不精,做出來的東西也沒多大用處,若真的有惡靈,恐怕早就跑了。”

謝無恙下意識轉頭去看陳子義,正好瞧到了陳子義鐵青的臉。

陳子義唇瓣直哆嗦,“惡靈跑了……會怎麼樣?”

謝無恙扯了下嘴角,眸中帶著幾分戲謔,“找害了他的人報仇啊。”

陳子義掙紮著往後退,麵色驚恐地望著謝無恙,“不……不是我……我隻設了法陣……”

謝無恙眉梢一挑,“那你倒是說說,為何要設法陣?”

陳子義驚恐中又染上了幾分茫然,麵孔顯得有些割裂,“他害了那麼多人,我不該鎮壓他嗎?”

謝無恙順著陳子義的意思,一本正經地點點頭,“是該鎮壓。”

得到了應和,陳子義情緒越發激動起來,甚至不顧自己被五花大綁的姿勢,往前跪爬了兩步,“所以是他活該!活該被怪物咬死!早知今日,這封印我就該多加兩層,豈容他逃脫?!”

“你是從何處學來的封印之術?”雲晚舟抿了抿唇。

謝無恙將這句話品味許久,倏地對上陳子義的眼睛,“你是修道之人?”

“是。”陳子義湊到謝無恙麵前,嗤笑了聲,“怎麼,不像嗎?”

不像。謝無恙在心裡嘀咕。

謝無恙是真的沒想到,陳子義居然是名修士,他是名修士,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