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 我回到那兒坐在吃餐凳子上,……(1 / 2)

我回到那兒坐在吃餐凳子上,從桌子上抽了幾張紙巾擦血。腳踝那劃了道手指長的口子,沒感覺有多痛,但紙巾一下子就染紅了。血還在流,但不太多,不過把襪子弄臟了,按以往的經驗看,差不多就要止住了。那麼長的傷口,止血貼也貼不住,心想回家再算了。

我哭喪著臉歎了口氣,早知道不追它了。不過,沒想到他……那小時候不是經常會被人欺負,好慘,怪不得來這邊上學。我們學校在這附近的中學裡差不多是墊底的程度,按他的成績,學校隨便選,可他卻來我們學校,離他家最遠的地方,學校裡找不出幾個他以前同校的同學。難道他以前被霸淩了!那兩個人應該是外校的,霸淩到這來了,他是偷他們家了,還是吃他們家大米了,憑什麼這樣欺負人,我真的不能理解這種事情。身邊總有我看你不順眼就要打你的事情發生,八竿子打不著的人,也要千裡迢迢過來欺淩壓迫,實在是太沒道理。

還好他武力值滿分,或者說超常了。雖然我看著害怕,打架當然是不對的,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打贏了真解氣。

我拿開壓在傷口上的紙巾,血是不流了,但傷口的皮有點外翻,唉!這就是吃瓜的代價。洗澡怎麼辦,碰到水挺痛的,也不知道幾日能好。

哎,不對,他會不會把人打壞了……應該不會,他那樣聰明不會乾這種傻事吧……可是……上頭了怎麼辦?我已經開始各種腦補,他那樣好的人不應該犯這樣的錯。

我越想越擔心,又匆匆跑了回去,喘著粗氣貼在牆邊偷聽了一會,一點動靜都沒有,大概已經走了。我放鬆下來,直接探出頭去瞄他們打架的地方,想找到些蛛絲馬跡,了解一下戰況。

一入眼簾的是一個神情恍惚又頹廢的他,背靠牆壁站著,身上的白色校服臟兮兮,衣領也被扯壞了。胳膊有幾處擦傷,血跡斑斑,脖子上有紅痕,一側的臉頰緋紅,我猜是被打的。他意有所感地看過來,眼神裡滿是孤寂悲涼,好似被人遺棄,又遭人毒打的狗子,牽動人心中的柔軟。

我一對上他的眼神就將腦袋撤回,我這是自投羅網了,早知道不跑回來,他那麼大個人要你擔心,傻缺。打贏了都那麼落寞,打輸了會不會哭得不能自已。除了我弟小時候哭,我還沒見過其他男孩子哭,還挺好奇的。但眼下還是快點離開為妙,我可沒忘記他凶起來的模樣,我還是有點畏懼的,而且我嘴笨,不會安慰人。

我顧不得腳痛,我又逃回去了。心中感歎:何苦來呢,沒事找事,又累又傷。

我氣喘籲籲地回去,我姐已經等在那裡了,凶我說跑哪去了,再不回來她就要自己走了。

我狡辯道:“橘子跑那去了,我擔心它就跟過去了,結果腳弄到了。”我指了指廢樓那裡,又指了指我腳上受傷的位置,不知怎麼的又流血了。三分痛裝做七分痛,麵上還慘兮兮,我姐不好再指責我,看顧著我回家去了。

周日,我怕扯到傷口痛,瘸著腿到教室,迎來了大家的關心問候,我十分人情世故地表示還好。其實那天回去就覺得越來越痛,傷口越看越覺得嚴重。當天我姐就領著我去村裡的衛生站包紮。消毒的時候痛得我使勁抓我姐的手臂,我姐被我抓痛了,給了我幾拳頭。

“辰毅也受傷了,臉上這裡都青了。”隔壁班的女生指了指左邊的眉骨。

“啊,怎麼回事,誰打他啊!”坐旁邊的女生說。

“不知道,脖子和手臂上都有傷,聽說膝蓋也烏青一片。”

“誰啊,嫉妒他?”

“不知道,不過……有點不厚道地絕得更帥了,平日裡不笑的時候隻覺得優秀,高不可攀,現在負了幾道傷,特像桀驁不馴的校霸,被他看一眼,骨頭都要麻了,超有殺傷力的,啊啊……超好看的,今天過來的時候他就迎麵走過,真的絕了。”

“哇,他什麼時候來上課,我也想看……”

兩個女生蕩漾著手拉手,激動興奮地不得了。

彆說她們倆了,整個班的女生都激昂起來,今天晚上大家的情緒格外躁動。女生看臉,男生好奇,到底誰打他了。但他絕口不提,看著還是同以前一樣,但又不一樣,總感覺笑意不達眼底。而且以前溫潤的形象不再,整個人好似掙脫了什麼束縛,舒展放縱開來,年紀不大卻隱隱有了成人模樣。

我們整個晚自修都沒有交集,好似我那天沒有出現在他眼前,我的心情逐漸由緊張轉為平靜,隻當那天我沒有看見過。白天遇見也各自眼神回避,一直示好的人,突然冷落你,心中不免失落,悵然若失。

可晚上他又突然走過來,問我想吃什麼早餐。我疑惑地看著他說:“不知道哦,明天想吃什麼吃什麼。”

我們四目相對,突然有了一種心照不宣的相知感,很奇怪,感覺好像有什麼把我們兩個圈在一起。

他忽然笑了一下,沒再說什麼,隻是指了一下我腳上的傷,又看了我一眼,然後走掉了。

他臉上的傷讓他看著不是很良善,加上他的那抹笑,像是不壞好意的挑釁,感覺是在威脅我,要是把聽到的說出去你就完了。

雖然可能是我自己過度解讀,但就是越想越氣,都過三天了,我說什麼了,現在才來警告,什麼都晚了好吧!

筆下的字寫得比以往更有勁了,紙都破了幾處。

次日早上,我嘴裡叼著包子剛進教室,就看見桌子上放了好幾樣早餐。我眉頭一皺,我還沒來得及問,早在教室的同學就告訴我是二班的李秋白拿過來的,說是傅辰毅買給我的。

他和彆人說我腳踝上的傷是他不小心弄的,買早餐當賠罪。這讓人聞著了八卦氣味,追問起我知不知道他被什麼人打的,是不是因為要保密,所以我才不和她們說是怎麼弄傷的,讓我悄悄告訴她,她絕對不會告訴其他人。

所謂檢驗出真理,班裡有個單親家庭的同學,她就是和好朋友說了,然後人儘皆知。不僅僅知道她是單親,還知道他爸爸在認識她媽媽之前就結婚了。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我才不信她的鬼話,班裡最八卦的就是她。

我瘸著腿將桌上的早餐拎了出去,站在二班門口外往裡看了看。他人不在教室,但有一份打包好的湯粉在桌子上放著,他班裡也就坐了七八個人,不算多,還是能厚著臉皮進去的。

我從後門進去,將它們放到他的桌子上,和他那份早餐擠了擠。

前桌的李秋白過來搭了把手,“辰毅給你買的,你拿過來乾嘛,他一個人也吃不了那麼多。”

我回嘴道:“他吃不了,我就吃得了,你當我是豬啊!”

“那可以給彆人吃啊,反正不浪費。”說著從裡麵拿出塊雞蛋餅吃,“他說讓我隨便買,買多點,你想吃什麼吃什麼,我可是把我一路遇到的早餐店買了個遍,你不要,該不會還在為你腳上的傷生氣吧,到底怎麼弄的。”

“我已經吃過早餐了,都說了腳是我不小心弄的,和他沒關係。”彆人買的東西我是不好做主送人的,不禮貌也不合適。

“你說沒關係就是有關係,這關係可大了,一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關係,不然毅哥怎麼和你同時傷了。”楊家豪朝李秋白使了個眼色,“抓住她,嚴刑逼供,然後給毅哥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