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靜悄悄的,連他洗澡的聲音都聽不見,我實在受不了,就在手機上隨意放了首安安的歌曲,伴隨著音樂的流淌,這個屋子才稍微有了生氣。漸漸地,心情平複下來,疲憊感慢慢湧上,今天太累了,我閉上眼睛養神,慢慢失去了意識。
“趙惜……趙惜……醒醒……”
我竟然睡著了,我努力睜開眼睛,看見他的臉離我很近,洗過的頭發柔順乖巧起來,顯得他整個人都柔和了,身上還帶著清冽的香氣,挺好聞的。
“嗯……”我應了聲,不是很清醒地又閉上了眼睛。
等我再睜眼的時候,就看見一個特彆亮的蛋糕擺在桌上。
“生日快樂,趙惜。”
我愣了一下,今天是我生日……好像……是明天……過12點了!
原來他是想給我過生日呀,他居然還記得,這還是他第一次給我過生日。
說起來也巧,他在身邊的那幾年,我的生日幾乎都是周末回家過的,隻一次是在學校裡。可那段時間流感,我也中招了,連著發燒了兩天,整個人病懨懨的,生日也就忽略過去了。
“謝謝。”我盯著上麵幾乎插滿了蠟燭的蛋糕說。
他大可不必插那麼多!
“你不許願嗎?”
他的要求讓我覺得尷尬,小時候過生日都是父母煮兩個雞蛋再加個餐就算過了。長大之後,最有有儀式感的時候還是和許歡一起過的。兩個人關了燈放著歌,圍著一個點了蠟燭的小蛋糕愉快地吼完生日歌,一起吹滅了蠟燭就對它大卸八塊,渣都不剩。
一個是因為很久沒吃蛋糕了,嘴饞。
一個是單純因為喜歡吃。
而這,既沒有渲染氣氛的音樂,也沒有一個昏暗的環境讓人放下心防,真做不了這種傻事。
“你生日歌唱了嗎?”我拿開蓋在身上的衣服反問。
我們四目相對,都看出了對方的難為情。
“那個……一起吹蠟燭吧!我有點餓了。”
咖啡店裡的蛋糕太過甜膩,我吃了幾口就吃不下了,而下午的時候隻吃了一個三明治,熬到現在,肚子早就空了。
我吹了一小半,剩下都是他吹滅的。兩個人分頭拔蠟燭,拔完之後,我看見蛋糕坑坑窪窪的,忍不住吐槽:“你是太閒了嗎?插那麼多蠟燭!”
“按你年紀擺的,你不是2……”
我一把捂住他的嘴,“你是給我過生日的還是添堵的。”
他把我的手拿開,“你要學會正視自己的年齡。”
“嗬,前麵還誇我可愛,沒長大,現在就說我年紀大,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你確定我前麵是在誇你……”
“你彆忘了我還比你小幾個月。”
“我又不在乎。”
“小心我把蛋糕糊你臉上。”
“你敢嗎?”
我……還真不敢……
我沒接話,隻是默默切了兩塊蛋糕,多的那個自己吃,小的那個放桌上了。
“生氣了?”
“沒有。”我又挖了勺蛋糕送嘴裡。
我為這點事生氣,不至於。
隻是這蛋糕還是甜了一點,現在的糖那麼不值錢了嗎?少放點不行嗎?還是烘焙師傅口味比較重。
趙惜嘴上說沒有,可臉上情緒不高,傅辰毅覺得她就是生氣了。
他洗完澡出來,發現她靠著沙發上睡著了,家裡沒有毯子,他拿了自己的衣服給她蓋上,又把室內的空調溫度調高,然後就去拿門口的蛋糕進來。
因為太無聊,剛好發現兩盒蠟燭,就依著她的年紀插了幾根蠟燭,等發現不太對的時候,蛋糕已經被他插成篩子。
他心裡埋怨商家,沒事放兩盒蠟燭乾嘛!
殊不知是他給的太多,本來店家都打烊了,老板電話裡推說要下班了,做不了。他直接報人民幣,老板想遇到這種大魚不容易,就一口應下。老板怕他覺著吃虧,蛋糕都多做了一磅進去,水果布丁也多放了點,其他配件還都是雙份的。
傅辰毅糾結著想拔掉它們,可一個蘿卜一個坑的,感覺更不好了,又插了回去,乾脆全點了。
所以,她說得也沒錯,他就是太閒了。他和她在一起習慣嘴欠,那麼久的時間也沒改掉,又逗得她不高興了。
他湊過去,用手指挖了一點她盤子裡的奶油抹到自己臉上。
“這樣可以了嗎?”他認真問她。
她瞪大眼睛看過來,過了一會說:“要不……你再弄點。”
他又抹了一點上去。
她眨了兩下眼睛,笑著說:“我沒生氣,你自己擦了,你是不是酒還沒醒,做這種……蠢事。”
“你說我蠢?”
“沒有,挺可愛的。”
“你說我可愛?”
“你今天也誇我可愛了呀!”
他又想挖她盤子裡的奶油,她高舉過頭,“喂,誇你也不行啊!”
他把她按在沙發上,“彆……我錯了……我錯了……”然後“啪”的一下,世界安靜了。
蛋糕砸我臉上了,它在我臉上,我臉上……他其實是喝醉酒逗我玩呢,一點也不想給我好好過生日。
果然,我是個不配擁有浪漫的人。
我忽然麵帶微笑地看向他,誠懇又陰惻惻地說:“這個生日過得挺開心的,傅辰毅。”
蛋糕糊了趙惜整張臉,笑起來更是滑稽。
他沉默了一會,最後憋不住笑了起來,一邊笑著一邊給我整理臉上的蛋糕。
“對不起……”然後他笑趴在我身上。
我生無可戀地說:“你能先拿紙巾把我睫毛上的奶油擦掉再笑行嗎?”
等他笑夠了回身拿紙巾的時候,我起身把他的頭按在蛋糕上,這時我才覺著這個生日是快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