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硯原本已經做好了在局子裡蹲幾天的準備了,但他爸消息還挺靈通,他這才剛進來連一天都沒有就等來了他爸安排過來的律師。
在律師的一通操作後,文硯被警察告知可以跟隨律師離開。
警廳的牆上掛著一塊鐘,文硯路過的時候掃了一眼,發現已經快是新的一天了。
唔,不知道這個點的鵲舟在做什麼,以往的話鵲舟應該剛準備從兼職的地方下班回家,但現在鵲舟已經把兼職辭掉了,這個點的話,唔……應該已經準備睡覺了吧。
“小文少爺,文先生讓我轉告您,您現在這個年紀應該好好學習,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要過多插手與你無關的事情,影響學業。”律師走在文硯身後畢恭畢敬的說道。
文硯應了一聲,“知道了。”
律師不確定文硯是不是真的知道了,但他的任務已經完成。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警局,律師是開車來的,拉開了車後座的門讓文硯上車。
文硯一條腿都邁進車裡了,視線卻忽然落在了街邊一個斜倚在電線杆子上的身影上。
零點的天早就暗透了,警局外街道上的路燈也是長期沒有維護過,燈光暗得不行,讓人看不清那人的麵孔。
可即使看不清臉,文硯也在看到那道身影的一瞬間認出了那人的身份。
在律師疑惑的目光注視下,上車上到一半的文硯收回了邁進車裡的腳,重新站直了身子對他說:“叔你今天辛苦了,你先回去吧,我還有點事,一會兒我自己回去!”
律師不太讚同,“現在已經很晚了,您有什麼事兒可以等白天再處理。”
文硯搖頭,為了不讓律師看出端倪,他隻能用餘光一直關注著街邊那個人影。
“這事兒不能等,你回吧,我到家會給你發消息的。”文硯鄭重道。
律師看他態度堅決,不好再說什麼,點點頭自己拉開駕駛座的門上去了。
文硯站在原地目送著律師把車開遠,等確定車子已經不見了以後,他才迫不及待的轉身大步朝著電線杆子奔了過去。
“乾嘛那麼急?”鵲舟抱著臂一臉好笑地看著奔到自己麵前的文硯。
文硯不答反問:“你怎麼過來了?”
雖然文硯已經極力在克製自己了,可是他的聲音裡還是漫上了壓也壓不下去喜意,活像一隻看見了主人的小狗。
“我不能來嗎?”鵲舟挑眉。
文硯眼角一彎,“能!當然能!我這不是怕你冷到嗎?這大晚上的,哎你怎麼不多穿幾件衣服?你的羽絨服呢?”
鵲舟懶得跟文硯在這裡犯傻,他自己先站正了身子朝來時的路邁開腳步,邊走邊頭也不回地一招手,說:“回去了。”
文硯快步跟上,嘴上繼續問說:“你什麼時候來的?沒等多久吧?哎你怎麼知道我今天會出來?要是我出不來,你還打算在外邊等多久?你……”
“文硯你覺得我是傻子嗎?”鵲舟出言打斷了文硯的喋喋不休,他偏頭朝文硯看去一眼,說:“如果不是確定你今天能出來,我現在早就在家裡的床上睡大覺了。”
文硯哦了一聲,末了又嘿嘿笑了笑。
鵲舟覺得這人可能是被關了小半天有點關傻了,現在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
夜晚的風很涼,文硯之前雖然關心過鵲舟穿的夠不夠多,但實際上還穿著校服的他身形比鵲舟更加單薄。
不過能跟鵲舟一起走在淩晨的馬路上,這點冷根本就沒有被文硯放在過心上。
又一次走到該說再見的岔路口,文硯張了張嘴卻沒像上回那樣問鵲舟一句這麼晚回家會不會吵到家裡人。
“那就再……”文硯一個見字卡在了喉嚨裡。
徑直朝著文硯公寓所在的那條街走出去幾步遠的鵲舟感受到身後人的駐足,回頭疑惑的看了文硯一眼,問他:“再什麼?”
文硯愣了愣,問說:“你往這邊走乾什麼?”
鵲舟說:“這麼晚回去我怕吵到家裡人,想去你那兒借宿一晚上,不可以嗎?”
文硯眨了眨眼,等他反應過來鵲舟在說什麼以後,整個人都好了,眼睛亮亮地說:“可以!當然可以!”
說是可以,但文硯租的那個公寓就隻有一間臥房,客廳的沙發還是那種比較窄的,並排坐三個人還行,但要躺一個人就有點難受了。
“所以我睡哪兒?”公寓裡,鵲舟四處溜達了一圈,最後滿臉真誠地向文硯求助。
文硯說:“你睡床吧。”
鵲舟眨眼,問:“和你一起嗎?”
文硯想說好,但最後說出口的卻是:“我可以睡沙發。”
鵲舟樂了,“彆啊,你睡床唄,我看你那床挺大的,睡兩個人沒問題吧。”
文硯短暫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敗給了自己的那點小心思,點頭說:“那好吧。”
鵲舟身為客人,被文硯率先推進了浴室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