鵲舟把火堆上的烤魚翻了個麵,搶先文硯一步說:“我是龍。”
文硯錯愕道:“你、你怎麼知……”
鵲舟打斷說:“我隻是有這麼個猜測,但不確定。”
鵲舟說著看了文硯一眼,聳聳肩道:“不過現在我可以確定了。”
文硯歎說:“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聰明。”
鵲舟搖頭謙虛道:“不是我聰明,是種種跡象都表明我是龍。”
鵲舟早就在懷疑塔西雀的物種問題了。
首先,塔西雀的力氣很大,大到隻要他想,幾乎沒什麼東西能在力量上比過他。
其次,塔西雀的恢複能力很強,無論是外傷還是失血過多這種情況,都能很快速的自愈。
然後是可以容納很多東西的神秘空間。一開始鵲舟還懷疑過這是不是某種空間係魔法,可經過他後來的驗證,他發現自己並不是魔法師,而且大陸上也沒有空間係魔法這麼個說法。神秘空間的存在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讓鵲舟摸不著頭腦,但如果他是龍的話就解釋的通了,畢竟這片獨立於大陸之外的海島也是龍的造物,而且文硯還說過他是進入這裡的鑰匙。
能擁有打開惡龍之地的鑰匙的人當然是惡龍之地的主人惡龍了。
當然最關鍵的讓鵲舟想到自己有可能是惡龍的一點在於他和文硯的關係。
從文硯的種種表現來看,文硯一定是和塔西雀有過交集的,能和大魔法師有交集的人,按理來說都不是普通人,即使塔西雀失憶了不記得,王城也應該有人會認識他。
可是沒人認識塔西雀,所以鵲舟就大膽猜測,塔西雀可能生活在一個沒有人煙的地方,隻與來到此地的大魔法師有過交集。
此地是哪兒?這樣的地方多嗎?當然多。可鵲舟目前知道的這樣的地方就隻有惡龍之地這一處。
就像故事的結局不會在前文裡毫無暗示,鵲舟這場遊戲玩到現在,他不相信塔西雀身份之謎的答案會存在於一個他聽都沒有聽說過的地方。
“不過我有一個疑問。”鵲舟往火堆裡添了一把柴,說:“我是龍的話,那在民間流傳的故事裡,咱倆二十年前就同歸於儘了。嗯……雖然從目前的狀況來看,你我都沒有真的死掉,但這二十年間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我會失憶?”
文硯坦誠道:“一開始我封印你的記憶是想要你去過普通人的生活,後來你二次失憶則是一場意外。”
“你是說我其實二十年前就離開惡龍之地了,當時失了一次憶,然後過了二十多年,意外又丟了那二十年的記憶?”鵲舟蹙眉。
“對也不對吧。實際上我兩次想封印的都是你關於龍的記憶。”文硯說著站起身,“走吧,你不是好奇我的身體在什麼地方麼?帶你去看看。”
鵲舟看了眼火上的烤魚,“咱們能烤好了再去嗎?這半生不熟的,放也不好放哎。”
文硯依言重新坐下多等了鵲舟一會兒。
鵲舟認認真真的把兩條魚烤到了兩麵金黃的狀態,然後遞了一條給文硯。
文硯接了,剛要咬上一口就聽鵲舟道:“一開始中詛咒的人是我對嗎?”
文硯啞然,好半晌才說:“你真的沒有想起來什麼嗎?”
鵲舟笑笑。他倒是也想想起來一點什麼,可天不遂人願,他還真什麼畫麵都記不起來。
“隻是合理分析而已。畢竟外界的人都管我叫惡龍,說我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但我現在能感覺到我一點殺念都沒有,而你卻從受人愛戴的大魔法師變成了之前那個見人就砍的暴徒,這還不明顯麼?”
鵲舟頓了頓,埋怨道:“你搶我詛咒乾嘛?”
文硯在那一瞬簡直要覺得麵前這家夥是在無理取鬨了。什麼叫搶?詛咒的事情能叫搶嗎?還講不講道理了?他明明就是在救這家夥脫離苦海。
“我隻是……”文硯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那些記憶現在隻有他自己記得,有些話即使是實話,說出來也未免有些矯情了。
鵲舟在文硯猶豫著不知該不該說的時候自信滿滿點頭肯定道:“我懂了,你喜歡我。”
文硯手裡的烤魚差點啪嘰一聲砸在地上。
他猛地站了起來,像是受了驚嚇的小狗,腳上不自覺後退一步,瞪著雙圓溜溜眸子看著鵲舟,結巴道:“你、你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鵲舟失望的撇了撇嘴,“哦,不喜歡啊。”
文硯急忙解釋全然沒了之前的穩重,“不是不喜歡!哎,我的意思是,我隻是把你當朋友,看到你在詛咒的影響下過的那麼慘,我才……”
“那你就不慘了嗎?”鵲舟也猛然站了起來,麵色不善的同文硯對視,“你搶我詛咒封印我記憶,你有問過我願不願意嗎?!”
文硯啞口無言,心裡慌得一批。他隻看見了鵲舟麵上的怨,卻不知鵲舟心裡正想的是:我該把剛才那句“我隻是把你當朋友”給錄下來發給上一場遊戲的文硯聽聽的,那肯定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