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文硯徹底確定少年學會說話了以後,他問了少年第一個與學習說話無關的問題:“這是什麼地方?為什麼隻有你一個人?”
少年指著自己用拚湊起來的還有些怪異的語調說:“這裡是我的島。這裡隻有我和你。”
“我知道這裡隻有我和你,我想知道為什麼。這裡一直以來都隻有你一個人嗎?從來沒有其他人?”經過三個月的折磨,文硯現在已經有足夠的耐心去和常常理解不到他話裡的意思的少年心平氣和的對話了。
“有…你。”少年說著搖頭,“沒有其他人了。”
文硯哦了一聲,又問:“你知道其他人在哪裡嗎?”
少年說:“在外邊。”
文硯不解,“哪兒?”
少年於是抬起胳膊,手指指向了蔚藍色的天空說:“外邊。”
文硯訝然。
莫非這個地方和精靈族地一樣,都是被結界隔絕在大陸之外的一處獨立空間嗎?
“能出去嗎?我要怎麼出去?”文硯問。
少年做出一副仔細思考的樣子來,許久後,少年說:“我需要你的……你的……”
少年不知道該怎麼描述,因為文硯沒有教過他那個詞。
文硯和少年相處了三個月,知道少年不是壞人,就說:“沒事,你要什麼你直接拿去就好。”
少年得了文硯的首肯,上前一步在文硯驚訝的目光注視下張嘴咬上了文硯脖頸。
精靈白嫩的皮膚被尖牙刺破,鮮紅的血湧了出來,還沒來得及流淌,下一秒就被藍發的少年卷入口中。
文硯以為少年終於展露出了凶性要吸乾他的血,他心裡默數著時間,想著隻要再過十秒,少年那時如果還不停下的話,他就把少年推開。
但少年在第九秒的時候就鬆了口,舔著沾著血跡的唇,仰起頭對文硯指著他自己的脖頸說:“你也要。”
文硯實在是無法理解這是哪門子的離開小島去到外邊的方式,但他的血已經被少年吸走了,這會兒停下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好處。
文硯短暫思考了一下利弊,最終還是硬著頭皮湊過去咬住了少年的頸側皮膚。
不咬不知道,文硯剛咬上去的時候完全不敢使力,隻能用自己的兩顆虎牙試探著一點一點的加重力道。可少年的皮膚就好像是某種軟質的盔甲,硬是沒有被他的牙齒刺破。
“你得……再重一些。”少年的聲音就響在文硯的耳邊,很近,近得文硯無來由有些臉熱。
許是為了轉移注意力,又或者是想要像少年證明他不是什麼廢物,文硯發了狠,在用力一咬下,少年的皮膚終於被他刺破,腥甜的血一下子湧進文硯的口腔,刺激得文硯差點吐出來。
原來血是這麼難喝的。
文硯硬著頭皮喝了好些血,直到少年說了句“可以了”他才退開。
文硯用手背抹了把唇上的血色,問少年:“你到底想乾什麼?”
少年蹲下身,用手指在沙地上畫著奇怪的線條,像是某種法陣。
文硯在一旁看著,就在少年畫完最後一筆的時候,法陣就如同活過來了一般,竟是從地上升了起來,最後懸浮在他與少年之間。
文硯一動不敢動,隻能眼睜睜看著那法陣在空中緩慢旋轉了兩三圈以後一點點等比例縮小,最後變成巴掌那個大的一小坨,直直飛入了他的身體裡。
文硯摸著自己的心口,有些不安的問少年:“你對我做了什麼?”
少年想了很久才找到一個合適的詞語,說:“我把鑰匙分給你一半,這樣你就可以去到外邊,也可以回來這裡。”
文硯明白了。如果這座島處於某個被封印起來的獨立空間內的話,那按照少年的說法,他現在有了自由進出封印的權限。
文硯嘗試著去使用自己的權限之力,下一秒,他眼前一花,等他能夠再看清東西的時候,他已經出現在了一片綠色的平原上。
海消失了,山也不見了,就連少年都不再在他的身邊。
文硯驚異於四周景色的變化,而更讓他感到驚奇的是,在他視線所能及的遠方,一個村莊出現了。
文硯前往村莊看了看,終於找到了人,很多很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