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躺在床上緩了一會兒。
起初他還不相信自己的病好了,但出於對大魔法師的信任,在休息了一會兒以後,他發現自己的身體好像真的沒有之前那麼不適了。
城主艱難的讓自己坐起身來,感激的看向文硯,張嘴就要道謝。
文硯製止了他,說:“說正事兒吧。我們此次前來除了想要打聽一些有關於前幾日城主抓到的那位小姐的事情以外,還想聽聽你對這件事幕後操手的看法。”
“我很抱歉,關於那位女囚的事情,恐怕要讓你們失望了。”城主歎了口氣。
“沒關係,我們已經聽修說過了。”鵲舟寬慰道。
城主點頭,說:“對於此事,我能說上幾句的就隻有那人的身份。她是一名魔法師,就她自己所說是一名後天魔法師。你們應該知道後天魔法師是什麼意思吧?”
“嗯,就是靠喚醒魔法種子成為魔法師的人吧,知道的。”鵲舟說。
“對,她在城內開有一處小學堂,非盈利性質,隔三差五的她就會召集一些還沒到上學年齡的小孩去聽她講關於魔法的事情。民間了解魔法的人不算多,這件事情本身也不大,起初根本沒有人關注到過。我也是在女囚死後,在派人走訪女囚居所附近的居民才知道這些事情的。”城主說著歎息一聲,像是在為他自己身為城主的不儘職感到愧疚。
“類似的魔法學堂我在克蒂安鎮也看到過。”鵲舟說著笑了笑,“當時我還去蹭了一節課呢,那位小姐在課堂上變出過那樣的蝴蝶,上課的小孩都很興奮去和蝴蝶互動。說起來那會兒也有一隻蝴蝶想要飛到我身上,不過被大魔法師的小狗給咬散了。”
鵲舟說著看了文硯一眼。
文硯點頭,說:“小狗能分辨善惡,幻像本身並沒有什麼危害性,所以你在王城看見幻像時它並沒有什麼反應。但魔法課堂上那隻蝴蝶體內攜帶著所謂的魔法種子的力量,若它落在你身上,你會被汙染。”
鵲舟還是第一次知道這件事情,輕咦了一聲,說:“被汙染的話,我體內就會有魔法種子了嗎?如果我喚醒它,是不是我也可以使用魔法了?”
文硯笑笑,“那種魔法更多的是一種假象,不過應該確實可以傷到人,就像城主之前一樣。”
鵲舟明白了,“它會欺騙人的大腦。”
“的確,我這幾天一直都在思考這件事情。我認為現在整個王國恐怕都已經處在一個大型的幻境裡了,不過這個幻境裡的東西並不都是假的,造假的部分隻有那些多出來的後天魔法師和他們的魔法而已。”
“真可怕啊。”鵲舟嘖道,“那你想到幕後之人可能的身份了嗎?”
文硯說:“有一些猜測,但不能肯定。我想聽聽城主的看法。”
城主簡直受寵若驚,“這個嘛……唔,您讓我想想。”
城主想了好一會兒,答說:“幕後之人能做到這些事情,首先他的實力不會弱,而且本身應該也是一位魔法師吧?他有要爭奪王權的心思,而且又能在城堡內部製造環境,那地位也一定不低,或者說至少他是能經常出入城堡的人。”
“也可能是住在城堡裡的人。”鵲舟說。
城主忽然就有些慶幸他之前把這屋裡的人,包括影衛全部都趕了出去,不然這些話要是不慎被人傳出去,他和鵲舟的腦袋就都彆想要了。
“而且咱們還得注意一些小細節。”鵲舟毫不在意自己的腦袋能不能保住,暢所欲言道:“那個人大概是可以左右國王心思的人。否則國王再怎麼絕情,二十年前也不該完全不派人去惡龍之地看看。”
城主恍然,“對,這個問題一直困擾了我很多年。我一直都認為,大魔法師為王國做了那麼多的事,國王哪怕是裝裝樣子也應該派兵前往惡龍之地看一看,說得不好聽一些,哪怕是犧牲一部分人在惡龍之地也行,至少得做個樣子,不能讓百姓心寒。可國王什麼都沒做,這太不合理了,也不怕你們聽了去,我那會兒還年輕氣盛,沒少在心裡腹誹國王呢。”
文硯在除鵲舟以外的人麵前很是人模狗樣,聞言隻是矜持道:“無論如何,他並沒有因為我做出無謂的犧牲,這是好事。”
“是。但作為受過您恩惠的人來說,我沒法不在意這件事情。”城主說著苦笑搖頭,“但我也沒比國王好到哪裡去。當時民間有不少人自發組織前往惡龍之地想要將您帶回,我卻沒去。”
文硯搖頭,“不必在意。”
“那按照塔西的意思……”城主不再說那些沒用的,而是回歸正題,思索片刻道:“這世上能影響國王抉擇的人不算多,再加上當時大部分人和我的態度一樣,都覺得國王此舉薄情寡義,剩下的可以懷疑的對象並不多。隻是……有些讓人難以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