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看不見遊隼。這是鵲舟試探了之後前來五樓找他的其他好些人後得出的結論。
“你到底是什麼?”待樓裡的幸存者們各回各家,鵲舟坐在自家的客廳沙發上,手指點在了遊隼的喙上。
遊隼張嘴輕啄了鵲舟手指一口,抖抖翅膀當做回答。
鵲舟努了努嘴,分析道:“你可以幫我殺喪屍,這說明你不是我幻想出來的東西,而是真實存在的。但彆人看不到你,隻有我能看到,這是不是可以說明你是我的一部分?那我可以將你收起來嗎?”
鵲舟說著,學著上個世界召喚小動物的樣子試著把遊隼往未知空間塞了塞。沒成想,遊隼竟然真的被他塞了回去。
與上個世界不同,上個世界的動物裝回去就是裝回去了,就好像把一粒沙放進一個口袋裡,鵲舟本人是沒有半點實感的。但這一次遊隼的消失卻讓鵲舟覺得身體裡多出了一點什麼,鼓鼓漲漲的,有一種奇妙的親切感。
打個不恰當的比喻,鵲舟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一隻袋鼠,而遊隼是他的孩子。現在,他把他的孩子揣回育兒袋裡了,他看不見它,但卻能清晰的感受到它的存在。
“你乾…麼……”
“我…搬…順便…掃…這樣看著太…”
“我…一起…”
鵲舟感受著體內遊隼的存在,耳朵不經意間捕捉到了人的說話聲。
那聲音不大,鵲舟聽不太真切,索性出門去看看情況。
門開,門外無人,但說話聲音卻變得清晰了一些。
鵲舟循聲往樓上去,六樓、七樓、八樓,在八樓的平台上,他終於看到了正彎腰搬運著喪屍屍體的兩個男人。
鵲舟是有些心驚的,不是為了這二人的行為,而是為他的聽力。
不隻是能在五樓隔著房門聽見八樓的對話這麼簡單,鵲舟現在站在八樓的平台上,感覺自己還能聽見很多其他的發生在遙遠地方的聲音。
小孩的苦惱、女人的擔憂、男人的無助、鳥雀的嘰喳、風吹樹葉的沙沙響……
突然變得敏銳起來的聽覺讓鵲舟有些無所適從,他強壓下心中因此而生的躁意,問那兩個拖行著屍體男人說:“你們在乾什麼?”
其中一個穿著簡易防護服,臉上帶著口罩的眼鏡男人道:“屍體堆積在樓道裡放久了會很難聞,我就想著把它們搬到樓頂去,好歹讓味道散一散。”
“嗨,我聽過你的聲音,這些喪屍都是你殺的吧,我住九樓,剛剛出門是想下樓謝謝你的,不過剛好遇到這哥們兒在搬屍體,就決定一起了。把樓道打掃乾淨的話也可以稍微改善一下咱們的生活質量,是吧。”另一個年紀比眼鏡男稍小些的男人說。
“嗯。我也一起吧。”鵲舟笑笑,也沒帶個手套,擼起袖子就加入了屍體搬運的隊伍。
樓內的喪屍屍體大部分都是大人的,孩子的很少。按說把一個成年人的身體從樓下搬到樓上是一件極其耗費體力的事情,可鵲舟來回搬了好幾趟也隻是微微有些氣喘而已。
“我天,你也太厲害了吧。”樓頂天台,年輕些的男人看著鵲舟把死在一樓的最後一具屍體搬上來,由衷誇讚道。
鵲舟把屍體拖到一旁和其他屍體並排擺放在一起,適量的體力鍛煉讓他心裡的煩悶感稍稍減淡了些許。他甩了甩手,對年輕男人說:“也就一般吧,我以前是體育生。”
年輕男人很快就信了鵲舟的鬼話,並說:“多虧有你,不然我們現在每天都還隻能呆在家裡,哪兒也不敢去。”
“現在也去不到哪兒呀,頂多就是在樓裡到處轉轉。”一旁眼鏡男人聞言插話道,“東西吃完了大家照樣等死。”
“沒關係,我會想辦法。”鵲舟說。
年輕男人看救星般看著鵲舟,嘴上卻說:“你也彆掉以輕心,那些東西畢竟是怪物,如果實在不能對付,咱們可以老老實實等待救援。”
鵲舟憋住了沒把“救援不會來了”幾個字說出口,點點頭讓這兩位熱心腸的樓道清潔工先回去清洗一下他們自己。
天台上隻剩下鵲舟一個人和一地的屍體。鵲舟朝遠離屍體的方向走到了天台圍欄邊上,迎著風不知在想些什麼。
得了主人允許的遊隼重新出現,在空中自由自在的盤旋著。
鵲舟集中注意力仔細聽了聽,發現他真的可以清楚的聽見遊隼翅膀扇動帶起的微弱氣流聲。
他的身體被強化了。鵲舟現在幾乎能肯定這一點。隻是強化的原因他還不太清楚,因為他昨晚回屋裡洗澡的時候仔仔細細的檢查過自己的身體,並未發現哪裡有被喪屍抓傷的痕跡。
既然不是因為中了喪屍病毒而產生的變異,那會是因為什麼呢?
因為他是高貴的遊戲玩家嗎?
“怎麼辦啊,真的會有救援嗎?”
“嗚嗚嗚,媽媽,我要出去找媽媽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