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受夠了,我們就一直這麼躲在家裡嗎?我們還能躲多久?家裡的吃的你也看到了,就剩這麼些,還夠我們過幾天?我們早晚要出去的……”
風在給鵲舟帶來涼爽的同時也帶來了對麵樓裡隱約的交談聲。
這些聲音來自不同的家庭,聲音與聲音的洪流交織在一起,如一張漁網朝鵲舟兜頭罩了下來。
鵲舟強忍著這些噪聲給他帶來的煩躁,儘可能放鬆心情去側耳細聽。
他也很想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裡。
越來越多的聲音被放大、聆聽,鵲舟聽見了喪屍沙啞難聽的哀嚎,也聽見了人們的惶恐不安。
但好在這兩種聲音並未在源頭空間上產生太多交集。
幾乎是在鵲舟這麼感慨的瞬間,玻璃破碎的聲音就突兀的刺入了鵲舟的耳膜。
鵲舟渾身一震,痛苦的捂了捂耳朵又很快放開,忍著不適繼續聽起那不太美妙的動靜。
“林林!危險!趴下!”
“吼——!”
“哥——!哥你怎麼樣?!哥你說話!哥!”
“沒事……沒關係,我沒事!林林你唔……你快回房間!把門關上不要出來!”
撲打在臉上的風不再讓人感到愜意,鵲舟聽著那明顯的正在與喪屍對抗著的快要撐不住了的屬於文硯的聲音,連忙召回空中盤旋的遊隼,扳著遊隼的腦袋讓它看向對麵大樓的第六層窗戶,說:“如果裡邊的人死了你就等著下鍋吧!”
遊隼嘎了一聲,對準目標地點飛了出去。
可就在遊隼快要飛到窗口的時候,鵲舟身上一重,轉頭看去竟是遊隼閃現在了他的肩膀上。
“嘎?”遊隼疑惑的叫了一聲。
鵲舟也同樣疑惑,隻能再次放飛遊隼。
可相似的一幕很快就再次發生了。
“草,這種時候玩什麼距離限製啊!”鵲舟很快明白過來,罵了一聲後沒有再繼續這種徒勞的嘗試,而是轉身快步往樓下跑去。
兩點之間直線最短。
鵲舟快速下到了六樓,六樓麵對文硯所在單元樓方向的那戶人家裡住著一家三口,可惜在喪屍病毒爆發後,那三人全都變了異,如今屍體已經被整齊擺放在天台上了。
門沒有關,鵲舟直接大喇喇的闖入門內,撲到窗邊再一次放飛了遊隼。
這一次遊隼終於衝進了文硯家裡的,一爪子抓在了壓在文硯身上的那隻喪屍的腦袋上。
遊隼的爪子鋒利無比,輕易便讓喪屍頭骨破裂。
剛剛還瘋狂的想要人性命的喪屍轉瞬間癱軟下來,文硯一把將屍體從自己身上掀開,視線驚疑不定的在空中轉了兩圈。
他剛剛好像有一瞬間看見了一隻鳥從他的頭頂飛過,可現在彆說是鳥了,就連一根鳥的羽毛它也沒看見。
可剛才一定是有什麼東西來過的。文硯無比篤定這一點。否則那喪屍不會無緣無故的被開瓢。
身成功退的遊隼重新飛回到鵲舟肩膀上,抖了抖羽毛像是在向鵲舟邀功,可它的模樣又是高傲無比的,像是在說:人類的賞賜我根本不屑一顧。
鵲舟根本沒工夫搭理這隻彆扭的鳥,他眼睛始終盯著對麵樓看,可文硯隻是在窗台前一閃而過就不見了蹤影,唯有他的聲音還在朝鵲舟耳裡灌。
“林林,我把家裡的能吃的東西都放在你門外了,你……待會兒把它們都搬進屋裡吧。”
門被吱的一聲推開,聽起來年紀不是很大的女聲裡充滿了驚慌:“哥你怎麼了?哥你是不是受傷了,你彆嚇我,你……”
“好啦好啦,沒關係的。不用擔心,我……嗯,我……唉,總之你自己在家裡要藏好,不要給任何人開門知道嗎?你要好好呆在家裡,救援一定會來的,聽話。”
女生哪裡還顧得上聽不聽話,聞言直接哭了起來。
鵲舟聽著這段對話蹙緊了眉,心裡有些煩悶。
文硯說那些話乾什麼?他受傷了嗎?他會變成喪屍嗎?怎麼這麼不爭氣啊?這場遊戲才剛剛開始,如果文硯就這麼下線的話,他之後的旅途會很無聊的啊……草,那家夥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命有多重要?!
鵲舟聽見文硯把女生塞回房間然後自己獨自離開家門的聲音,氣得不行,當即就回屋抄起了他自製的劣質長槍,帶著遊隼往樓下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