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屍病毒爆發第一天,沒有人知道一大早起來迎接他們的將會是怎樣的地獄。
文硯是畢業在家還沒來得及出去找工作的閒散人員,當天本不用早起,可他的父母都要早起上班,早上起床動靜大,他聽見聲音醒了以後也就起床打算吃個早飯。
父母收拾好來到玄關換鞋,在開門出去前,文硯的母親還叮囑了文硯說:“雖然現在在放暑假,但你也彆讓林林睡太久,差不多就把她叫起來吃個早飯,然後聽會兒英語。”
文硯啃著手抓餅應了聲好。
誰都沒有想到,在這一聲好的話音落下以後,屬於他們家的噩夢就降臨了。
咬人的瘋子在門被打開的一瞬就撲了進來,文硯的父親被撲倒在地,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他的頸動脈就被那瘋子給狠狠咬了下去。
母親尖叫著去推壓在父親身上的瘋子,文硯的手抓餅啪嘰一聲掉在地上,很快也衝過去幫忙一起將瘋子從父親身上強硬的扒下來。
“你乾什麼!你神經病啊!”母親大喊著把瘋子推出門去,過程中卻被瘋子咬了手。
文硯當胸一腳把瘋子踹出門外後火速將門關上,和母親一起著急的去看地上的父親。
父親脖頸被瘋子咬破,血湧不止,他沒辦法起身,隻能用手按壓在傷口處,儘可能的減緩血液的流失。
母親掏出手機著急忙慌的撥打120,可電話那頭遲遲沒有人接通。
文硯簡直要瘋了,拿起車鑰匙想要自己開車帶父母去醫院,但家門卻被那瘋子砰砰砰的不要命的撞擊著。
文硯不敢托大,隻能掏手機撥打110報警。
可跟醫院電話一樣,警局的電話也始終無人接聽。
頸動脈噴血的父親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虛弱下去,母親急的直哭,文硯也焦躁無比。
“不行,再不去醫院就晚了,我…”文硯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去廚房拿了把菜刀出來,怒氣衝衝道:“我殺了他!”
母親一把拽住文硯胳膊,顫抖著讓他冷靜,不要做傻事。
文硯哪裡能冷靜?他爸就要死了,他根本沒法冷靜。
文硯手已經搭上了門把,可就在他即將把門打開的時候,身後母親猛然發出一聲尖叫。
文硯立刻轉身回頭,看到了他畢生難忘的一幕。
一個人到底要瘋成什麼樣才會去咬另一個人?並且是在那人是自己最珍愛的妻子的前提下?
文硯想不通,他在那一刻完全忘記了該如何去思考,他的大腦就像是宕機了一般,在無法運轉的數秒時間裡,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母親臉上的一塊肉被父親生生撕咬下來。
“硯硯你彆過來。”疼的直抽氣的母親反而不再尖叫了,她絕望的捂著半邊鮮血淋漓的臉,一邊艱難的將自己丈夫往最近的房間裡推一邊叮囑說:“這瘋病一定是會傳染的,你彆過來,你彆受傷。我、我會把門鎖上,你不要讓我們出來。硯硯,照顧好妹妹。”
母親說著,用她瘦弱的身軀死命將自己連帶著丈夫一起摔進了廚房裡。
廚房的門是玻璃製的推拉門,門內有鎖,母親艱難爬起身來將門狠狠關上,手指在鎖上一劃,把門給鎖死了。
文硯這才慢半拍的回過神來,衝到玻璃門前拚命拍門讓母親把門打開,可做完這些事情的女人早就沒了力氣,隻能毫無生機的倒在地上被重新撲來的男人撕咬、啃食。
“哥哥,發、發生什麼事了?”被動靜吵醒的文林無助的站在臥室門前,她的兩隻眼睛用力睜大著,可後天失明的她再如何努力也看不見任何的景象。
啪嗒。
金屬門被輕輕合上,文硯搖晃著站在沾滿血汙的樓道裡,茫茫然不知該往何處去。
廚房的玻璃門碎掉了,他那位變成了活死人的父親衝出來將他撲倒,指甲在混亂中抓破了他手臂上的皮膚。
文硯知道自己也被喪屍病毒感染了,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變異成那種毫無理智的隻會吃人的怪物,他不敢冒險繼續留在家裡,他不想變得和他父親一樣,更不想親口咬死自己的家人。
林林……
她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眼睛瞎了,自己一個人無依無靠的該怎麼在這場災難裡活下來?
文硯焦躁的全身都在顫抖。可忽然的,顫抖停了下來,文硯眼睛緩慢的眨了眨,下定了某種決心。
他要在自己還沒有徹底屍變的時候儘可能多的殺死樓道裡的喪屍,這是他能為林林做的最後的事情。如果、如果他運氣好能把樓裡的喪屍全部殺掉的話,他自己再自殺,這樣,至少林林實在撐不下去要開門出來的時候能晚一點遇到喪屍的襲擊。
文硯知道自己的這個想法很不靠譜,可他沒彆的辦法了。現在的他就像是一隻走投無路的困獸,他除了做最後的掙紮以外彆無他法。
樓道裡常備的很久沒更換過的滅火器成了文硯手中唯一的武器,他雙手抱著滅火器,以保護之名不要命般一路往樓下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