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硯說不清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麼,他覺得自己的身體還是有些變化的,但具體哪裡變了他暫時還說不清。
“走吧,先上樓。”鵲舟不想在狹窄的不通風的樓道裡待著,說完就朝天台走去。
樓頂天台上,文硯反複把薩摩耶放出來又收起來,熟練了以後,他才問站在欄杆前吹風的鵲舟說:“你上來這裡乾什麼?”
鵲舟說:“看看小區結構。對了,你住這兒,你應該知道小區長什麼樣子吧?能畫個地圖給我麼?”
文硯嘴角抽了抽,不禁問鵲舟:“你真的是這裡的住戶嗎?還是說你……呃……”
鵲舟挑眉冷笑,手酷酷的往褲兜裡一揣,抬抬下巴說:“既然被你看出來了,我也就實話實說了。對,沒錯,喪屍病毒爆發那天,我正好接了個任務來刺殺五樓的那個住戶。”
文硯背上冷汗直冒,看著鵲舟臉上玩味的神情,咽了口唾沫說:“那你、你運氣挺差哈。”
“所以麻煩你畫一下地圖吧。”鵲舟彎腰在地上撿了塊小石頭,起身後拉過文硯的手,把石頭放在了文硯掌心。
手與手一觸即分,按說這隻是再正常不過的肢體觸碰,可文硯卻覺得掌心像是被電了一下般,被觸碰過的地方微微發麻。
“給我這個乾什麼?”文硯攥緊了手中石子,試圖用這種方式減少手上傳來的怪異感。
鵲舟說:“你是傻子嗎?當然是讓你用它畫地圖啊,喏,就畫在這兒。”
鵲舟腳尖在地麵上點了點。
頂樓天台的地上鋪的是青石磚,很容易就可以用石頭畫出線來。文硯無法反駁,蹲下身準備作畫。
“我先說好,我雖然住在這裡,但小區裡有些地方我不太經常去,印象不是很深刻,可能畫不出來。”文硯先給鵲舟打了一劑預防針。
鵲舟嗯了一聲,蹲在文硯旁邊擼著文硯的狗。
薩摩耶很乖,即使摸它的不是它的主人,它也毫不反抗,甚至尾巴還在不停的衝鵲舟搖晃。
鵲舟看著眼前的薩摩耶,不知怎的想起了上一場遊戲裡那隻不知道品種的小白狗。
“哎。你不給你的小狗取個名字嗎?叫硯硯怎麼樣?”鵲舟撓著薩摩耶下巴道。
文硯本來專心畫著地圖,聞言手一抖,一條直線變成了顫抖的線。
“不、不怎麼樣,我媽有時候就叫我硯硯,你這樣我很出戲。”文硯拒絕說。
“好吧。”鵲舟有些遺憾的妥協了,“那你起個彆的名字吧。”
文硯邊畫邊想,最後說:“叫小白吧。”
鵲舟哈了一聲,由衷誇讚道:“你真會取名字。”
文硯感覺自己被嘲諷了,可他沒有證據,隻能分出一點注意力出來指指鵲舟肩上的遊隼,說:“那你叫它什麼?”
鵲舟說:“小飛隼子。”
文硯:“……”
文硯歎了一聲,發自真心道:“我的取名水平遠不如你。”
兩人你來我往的商業互吹了好幾個來回,過程中文硯手上動作不停,一根根線條清晰流暢,沒多久就畫出了一張完整的小區地圖。
“喲,畫的挺像那麼一回事的嘛。”鵲舟見文硯停筆,探頭過去看了眼。
文硯自己也挺驚訝,伸手在地圖右上角那一塊劃了一圈,說:“這塊地方我就去過兩次,按理來說我應該畫不出來。可是……”
文硯蹙眉。他剛才畫地圖的時候嘴上一刻沒停,一直都在和鵲舟說話,等他回過神的時候,這塊他不那麼熟悉的地方已經被他畫了出來,順暢的就好像他每天都會經過那裡一樣。
這太神奇了。
鵲舟倒是沒文硯那麼驚訝,拍拍文硯的肩膀說:“也許小白出現以後,你被增強的地方就是你的記憶力。”
“或許是吧。”文硯說。
鵲舟近距離端詳了一會兒地圖,搞清楚自己目前在哪裡以後,點點頭起身道:“謝了,我已經記清楚了。接下來的話,我打算先清你的那棟樓,是8號樓對吧?清完以後你妹妹應該會安全一些。然後再去旁邊的9號樓,然後是對麵的10號……”
鵲舟給文硯說了一下自己接下來的行程安排。
文硯卻指著四棟樓中間的小路說:“路上的喪屍你打算什麼時候清?”
“路上的喪屍或許我可以幫忙。”一人從天台門後走了出來,手上拿著一把弓。
鵲舟對此人的到來毫不意外,他聽力敏銳,早就發現有人在門口偷聽,隻是他沒想到這人會拿著弓。
“抱歉偷聽你們談話了,我是想上來找你,但你們正好在拌嘴,我不好打擾所以才等了這麼一會兒。”來人先給二人道了個歉,眼睛盯著鵲舟說:“我是射箭俱樂部的教練,住三樓。我想,我應該能幫忙清理掉一部分小路上的喪屍,但我不保證所有的喪屍都能殺光。”
“沒關係,能清掉一個兩個都算是幫了大忙了。”鵲舟衝門口穿著運動服的高個青年露出個和煦的微笑。
這微笑不含絲毫虛心假意,因為他是要殺光所有喪屍的人,身邊能殺喪屍的人越多,他當然也就越開心。
文硯站在一旁被鵲舟臉上的笑晃了眼睛,心裡無端有些不爽。在他腳邊,小白一直搖晃的尾巴此刻也不晃了,大大的腦袋耷拉著,黑色的眼睛裡盛滿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