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硯這一燒把鵲舟的心燒得哇涼哇涼的。
五樓上,鵲舟把文硯抱到自己的床上放好,伸手接過柳焰遞來的濕毛巾,疊巴疊巴放在了文硯額上物理降溫。
林劍扶著臥室門的門框往裡探頭看,牽著他衣角的文林臉上掛著淚痕,聽話的沒有進屋裡去,而是在門外小聲問說:“我哥哥他不會有事的,對吧?”
林劍抿唇不語。
屋內,柳焰看了眼神情痛苦額間冒汗的文硯,又看了眼一旁緊張而不自知的鵲舟,無聲歎了口氣,轉身退出房間,推著林劍和文林往客廳裡走,說:“吉人自有天相,咱們現在什麼都乾不了,先吃飯吧,好歹是張姐他們的一份心。”
柳焰口中的張姐就是那對夫妻裡的妻子,全名叫張冬雪。張姐丈夫則和林劍一樣也姓林,所以大家就管他叫老林了。
老林之前在家裡給張姐打下手,兩人忙活著用家裡囤著的還沒壞掉的蔬菜和豬肉做了好幾盤大菜,如今那些菜肴全都擺放在鵲舟這間公寓裡的餐桌上,香氣四溢,讓饑餓了大半天的人們無法忽視。
隻是在同伴身體狀況不明的情況下,這頓飯吃起來多少讓人有些食不知味了。
鵲舟嗅覺靈敏自然聞得見客廳裡的飯菜香,可他有些沒胃口,索性就呆在屋裡觀察文硯的身體狀況。
薩摩耶沒有在文硯位置發生變化的時候跟著一起到處閃現,鵲舟懷疑那小家夥是自動回到了文硯的身體裡,和文硯一起承受這份煎熬。
可是文硯的身體狀況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呢?究竟是最早的毒素開始爆發了,還是有新的契機?
為了得到答案,鵲舟走去把臥室門給關上了,再次回到床邊時,他直接上手扒起了文硯身上的衣物。
上身被扒了個精光,文硯早些時候在8號樓裡受的傷還清晰殘留在身上。鵲舟上手摸了摸,故意戳人痛處似的,可文硯並沒有因此醒來。
鵲舟嘁了一聲,低頭湊近了去看那傷口,發現傷口呈色正常,並沒有出現發黑或者潰爛的情況,也沒有流膿什麼的,頂多也就是還有個牙印子和幾道抓傷的痕跡。
鵲舟手往下移繼續去扒文硯其他的衣物,最後找來找去,在文硯腳踝處找到了幾道新的傷口。
鵲舟根據傷口的位置模擬了一下,發現製造出這些擦痕般的傷口的應該是一隻手。
文硯腳上的傷很新,剛才他把襪子從文硯腳上捋下去的時候就被滲透進襪子裡還沒乾透的血染了一手的紅印子。
這是文硯在哪裡受的傷?地下停車場?還是車裡?
鵲舟努力去回憶那一路上聽見的聲音,可太雜亂了,人類發出的、喪屍發出的、自然環境發出的,所有的聲音都混雜在一起,他當時一門心思撲在開車這件事情上,壓根兒就沒工夫去搭理外界雜糅在一起的各種聲音,更彆說想要從那些噪音裡找到有關文硯受傷的那一條了。
“我也是操了,我乾嘛要管你的死活?你死了不是更好嗎,省得一天到晚在我麵前瞎晃悠,煩得要死。”鵲舟咒罵一聲,伸手狠狠在文硯小腹上擦了擦,像是想要把掌心裡那些半乾的紅印全部擦掉。
“要變喪屍就變吧你,早變早超生,等我吃完飯就來取你狗命。”鵲舟說罷,也沒費功夫給文硯穿個衣服,直接掀了被子往文硯身上一蓋就轉身出門去了。
關門,洗手,吃飯。
林劍看鵲舟吃飯像是在跟盤子裡的菜打架,弱弱問了句:“文硯燒還沒退?”
鵲舟啊了一聲,“出來的時候忘記測了,應該沒退吧。”
“哥哥他是被喪屍咬了嗎?”文林吃不下東西,整個人都焉耷耷的,此時更是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
鵲舟木著臉把自己的發現說了出來:“沒被咬,被抓破了點皮。”
文林嘴一癟,想哭,但是在強忍。
柳焰看桌上氣氛沉悶,主動出來活躍了一下氛圍說:“大家都彆灰心嘛,文硯好歹是個進化過的向導,沒那麼容易屍變啦。說不定過會兒他就好了呢。”
“向導?”林劍茫然。
文林也很不解,雙眼空茫的望著柳焰。
柳焰把自己的哨兵向導論說出來給兩人解了惑,林劍聽完一拍大腿,激動道:“教練,我想學這個!”
“你想個屁,要是想想就能進化,那人類還愁對抗不了喪屍嗎?”柳焰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