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聽到聲音朝這邊趕來的喪屍眼瞧著越聚越多,車前兩人也不再耽擱,按照士兵的指引快速進入樓內。
文硯在爬到二樓的時候就沒什麼力氣了,半邊身子都靠著牆麵,氣喘如牛。
已經抱著文林上了一半樓梯的鵲舟倒轉回去,單手托住文林身體,另一隻手伸出去要拉文硯手臂,卻在觸碰到前頓了頓,轉而改成去牽文硯的手。
這不是兩人第一次牽手了,但卻是文硯感受最深的一次。不同於自己的體溫將自己包裹的嚴絲合縫,在這種生命快要走到儘頭的時候,這種溫度無疑帶來了讓文硯無法忽視的存在感。
“抱歉,又拖累你了。”文硯想起過往種種,好像每次都是這樣,永遠都是鵲舟走在他前頭,幫他扛住更多的危險。
“用不著這麼客氣,咱倆之間還真談不上拖累不拖累的,無非是互幫互助相輔相成罷了。”鵲舟拽著文硯往樓梯上走,表麵上看似雲淡風輕,其實他自己也快撐不住了。
到了三樓,士兵給兩人開了門,在招呼兩人進去的同時,槍口也始終對著兩人沒有移開過。
鵲舟知道他們有所顧慮,所以也沒說什麼,把文林放到沙發上放好後,他才一連聲再次跟兩位士兵道了謝並詢問他們為何會在這裡,是不是軍方派來救援的。
“軍方的確在派人進行搜救了,但我們小隊來是有彆的任務。倒是你們……”名叫張揚的士兵蹙眉看看沙發上生命體征微弱的文林,不確定道:“你們是想去醫院?”
“對,想試試看有沒有辦法救救她。”鵲舟說。
兩位士兵對視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鵲舟說:“我知道希望渺茫,但總得試試。”
說罷,鵲舟看一眼坐在沙發扶手上呼吸越來越沉重的文硯,抿唇問士兵:“抱歉,這裡有藥嗎?或者一些急救的東西,我朋友他……”
“有。但是……他身上的傷是被喪屍抓的吧。”張揚看一眼文硯的慘狀,歎道:“我說句難聽的,現在的救治對他來說意義不大。”
“他不會屍變的。”鵲舟還是執意要讓士兵幫忙提供一些急救物資。
“我理解你的心情。你們都是進化者吧,我先前看到你們的精神體了。但即便是進化者,被喪屍咬傷或抓傷後還是會變異,而且變異後的能力會更強。”張揚說,“剛才你們的車子就遭遇了一隻特殊喪屍的襲擊吧,它的難對付程度想必你們也體會過了。”
鵲舟沒管張揚後來說了什麼,他隻抓住了一個重點,“你說進化者被咬傷後也會變異成喪屍,是有什麼依據嗎?你們見過?”
“是。”同是進化者,張揚沒有瞞這兩個普通市民,點頭共享情報道:“這場病毒開始的初期,軍隊裡的進化者是最多的,這種進化主要指向兩個方麵,因其表現特點與一部老電視劇《哨兵》裡的設定有相似之處,所以……”
“這些東西我們知道。哨兵和向導,對吧。”鵲舟打斷了張揚的前情提要,示意他直擊重點。
張揚點頭,“既然你們知道,那我就不多說了,總之部隊進化後的那些兄弟們在出外勤的時候也出現過被喪屍咬傷的情況,最後無一例外,那些被喪屍病毒感染的人全都變異成了喪屍,而且是比普通喪屍更難纏的高階喪屍。你的朋友想必也會如此,包括你,你身上應該也有傷口吧。”
“我沒受傷,但是……你們那些受傷變異的士兵裡有向導嗎?”鵲舟問。
“有的。”張揚點頭,“隻要被咬、被抓就會變異,在這件事情上,無論對誰都沒有僥幸的餘地。”
“變異周期呢?被咬之後多久會變異?”
“通常不會超過兩個小時。”
鵲舟眯起了眼,想說些什麼,身後卻忽然咚的一聲悶響,他立刻轉身回頭,見是文硯終於支撐不住昏迷從沙發扶手上摔了下來,忙過去將人扶起靠在自己懷中。
“他已經沒救了。”張揚歎息著,槍口對準文硯眉心,提醒鵲舟道:“你最好離他遠一點,我們必須得趕在他徹底變異前將他殺死,不然事情會變得很麻煩。”
鵲舟心下一緊,抱著文硯側了側身,刻意的將文硯的腦袋護了起來。
他抬頭看向兩位士兵和兩個黑洞洞的槍口,語氣篤定:“他不會變異。他之前也被喪屍咬過,兩次。第一次被咬之後他進化成了向導,第二次被咬他發了一晚上的高燒,但他一直都沒有變異過。”
張揚心裡咯噔一聲,見慣了生死的他心跳忽然在這一刻加快起來。
“因為他的經曆,我一直都以為進化過的人是可以免疫喪失病毒的。但剛才聽你們那麼說……”鵲舟心跳也有些加快,攬著文硯肩膀的手不受他控製的微微用力。
終於,他說出了那句讓所有人期待又讓所有人不可置信的話語:“有沒有一種可能,他身上是有病毒抗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