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點頭,“對,我醒過來的時候小蛇就在了,我也能看到東西了,但好像不是通過我自己的眼睛,而是通過其他東西的眼睛。總之,外邊那個姓張的哥哥說我現在是一個向導了。”
在文林說這些事情的時候,客廳裡張揚也正在跟霍夕才彙報這件事情。
張揚說:“小姑娘醒了之後沒什麼異常,情緒很穩定,認知也沒出現問題,恐怕真的如鵲舟說的,她和她哥體內都有病毒抗體。哦對,那小姑娘進化了,應該是向導,但她能力有點特殊,和其他向導不太一樣。”
“怎麼個特殊法?”霍夕才問,眼睛朝臥室的方向瞥了一眼。
張揚說:“她精神方麵的能力好像沒有得到太明顯的增強,但她能看見東西了,不過不是通過她自己的眼睛,而是通過身邊的人或物的眼睛。”
“什麼意思?”霍夕才挑眉。
“就是……她能通過咱們任何一個人的眼睛看見我們目前所能看見的東西,也可以通過物體的,比如……啊,比如這個罐頭,不過得產生肢體接觸才可以。”張揚說。
能與其他人共享視覺這一點好理解,但和物品共享視覺,這太抽象了。
鵲舟和霍夕才等人聞言都覺得這能力有些不可思議,隻有文林自己還沉浸在自己的解釋中,抬手揪住自己身上的衣服給鵲舟看,說:“我現在就是通過外套上這個拉鏈看你的。”
鵲舟垂眸盯著那因文林的拉扯而搖晃個不停衣服拉鏈,心說這真的太抽象了。
但不管怎麼說,文林能看見東西總歸是件好事兒。
“你哥哥一直都沒有醒過嗎?”了解完文林的情況,鵲舟這才開始關心起文硯的情況。
文林嗯了一聲,剛剛還放鬆的表情一下子又嚴肅了起來,“哥哥他一直在發燒,這邊沒有退燒藥,燒一直退不下去。”
這情況跟文硯在地下停車場被咬的那次幾乎一模一樣,鵲舟歎了口氣,安慰文林說:“沒事的,會好的。如果早上了他燒還沒退,我就去醫院找藥去。”
鵲舟花了點功夫把文林哄睡著了,客廳裡霍夕才等人聊完正事兒也都各自去樓內其他屋子休息了,鵲舟輕手輕腳把臥室門關上,打開衣櫃翻了床被褥出來鋪在床邊給自己打了個地鋪。
倒騰好自己睡覺的地方以後,鵲舟哂笑一聲,覺得這場景挺眼熟,上次文硯發燒的時候他好像也是這麼在床邊裹了床被子睡的,怪可憐的,但也沒辦法,文林堅持不去另一間臥房睡,非要跟她哥擠一張床,他總不能放任小姑娘一個人跟文硯這個不知道會不會爆的炸彈呆在一起,也不能三個人擠一張床。
掀開被子,坐下,拍拍枕頭,安詳躺倒,拉好被子。
鵲舟剛要合眼,耳邊忽聽一聲極低的唔聲,正是從他身側床上傳來。
鵲舟眼睛閉不下去了,無神地望著天花板,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文硯的身上。
呼吸的失序,腦袋的微微偏轉……空氣裡所有的細微的動靜好像都在傳達著一個信息,那就是文硯要醒來了。
鵲舟心裡嘖了一聲。
什麼時候醒不好,偏要大晚上的醒。文硯要是真現在醒了,他倆還睡什麼?
哦,他好像可以睡,就是文硯可能會睡不著而已。
哎管他去死呢。
鵲舟不想管文硯了,眼睛一閉打算當做什麼都沒聽見。文硯愛醒不醒吧,醒了以後愛睡不睡吧,都跟他沒關係了,反正他累了一天,這覺他必須得睡。
鵲舟打定了主意不管文硯,但過於敏感的感知能力還是讓他不可避免的聽見了床上微亂的呼吸,同時,他的鼻尖也嗅到了一種奇怪的味道。
鵲舟說不上來那是一種什麼樣的味道,總之不難聞,而且氣味有些熟悉。
鵲舟想了想,想起來了,他上一次聞到這味道好像是在文硯的身上,隻不過上一次這味道並不明顯,還得他湊近了文硯的身體才勉強能聞到一點點,而且聞到過後沒多久他好像就睡著了。
可這一次不同。這次鵲舟離文硯少說也隔著半米的距離,味道增強了不說,鵲舟聞了以後也沒有要睡過去的意思。
相反,這味道讓原本昏昏欲睡的鵲舟精神亢奮了起來。
對,就是亢奮。
鵲舟忍無可忍地睜眼打算把文硯拖起來扔到外邊沙發上去,卻在坐起身的時候感覺下腹一熱,隨即那熱意以一種令人瞠目的速度快速席卷了鵲舟全身。
鵲舟心裡咯噔一聲,一種極其不詳的預感向他籠罩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