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硯呆住了,連呼吸都是一滯。
他、他他他他到底都乾了些什麼?!
許是常伴在身側的呼吸的突然停止打亂了氣氛的平和,鵲舟眉頭蹙了蹙,很快便在文硯呆滯的目光注視下醒了過來。
鵲舟撐坐起身,習慣性抬手在頸側按了按,迷離的目光在觸及到沙發下坐著的文硯的時候快速恢複了清明。
鵲舟按揉脖子的動作也滯住了。
關於昨晚,鵲舟的記憶是比文硯更加深刻的,畢竟他沒發燒,隻是陷入了一種類似於野獸發情的特殊狀態裡而已,等那股勁兒過去了,他理智回籠,早在他倆完事兒的時候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不然文硯也不至於是在沙發底下醒過來的。
“你……”
“昨天……”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又在聽見對方開口的時候同時止住了話音。
鵲舟揚了揚下巴,“昨天什麼?你說。”
文硯喉結滾了滾,說:“昨天的事兒我會負責。”
鵲舟哈了一聲,像是聽見了什麼荒謬之語,“算了吧,用不著。”
“可我……”文硯有些急,他昨晚是真的很混蛋,就算那些事情不是出於他的本意,但到底是出於他的本能。如果被上的那個人是他,那不管鵲舟什麼態度他都認了,可偏偏昨晚兩人僵持到最後,先妥協的人是鵲舟,他不能就這麼算了。
“沒什麼可不可的,算了吧。”鵲舟說,“當我還你個人情。”
昨夜,在他把文硯反過來壓到沙發上然後又被文硯重新扭身壓到下邊去的時候,身後傳來的異樣感讓他的思緒有過短暫的清明。
那時候鵲舟就想,他要不然還是把文硯這個禍害給殺了算了,反正文硯也不會真的死,隻是脫離遊戲回到現實而已,至於抗體,還有個文林不是麼?
可當他的手觸碰到文硯脆弱的一扭就能斷的脖頸的時候,在文硯說出那句可能文硯自己都沒什麼印象的“對不起”的時候,鵲舟又在心裡對自己說:算了吧,就當是還文硯當年在垃圾桶邊上救他一命的人情。
管他上下,反正都是做/愛,還是跟那個文大少爺做,左右他也不虧。
當然,當時鵲舟頭腦不是完全的清醒,做出的任何決定對於清醒過來以後的他來說都是不理智的。所以鵲舟才會在完事兒之後一腳把一隻手還摟在他腰間的文硯給踢到了沙發下邊去。
“還我人情?可是你並沒有欠我什麼,反倒是我一直在欠你。”文硯並不打算接受鵲舟自我安慰的說法。
鵲舟閉了閉眼,額前青筋跳了跳,咬牙道:“我昨天晚上怎麼就沒掐死你呢。”
文硯一聽“昨天晚上”這四個關鍵字就心虛,摸了摸鼻子小聲說:“如果你一定要我死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反正我這命都是你救的。”
鵲舟覺得自己沒立刻聽話的殺了文硯可能全仰仗著以前那點兒救命之恩。
“我再說一遍,算了。”鵲舟起身,不再看文硯,赤腳站在地上彎腰將外套撿起來套在了自己身上。
文硯下意識低頭看了看自己,在確定自己和鵲舟一樣初始都至少穿著條褲子以後才稍微鬆了口氣。
哦對,他們昨天做完之後是穿了褲子來著,好像還是鵲舟逼他穿的,說不穿就把他從樓上扔出去。
怪凶的。但好像也挺招人喜歡。
在意識到自己在想些什麼後,文硯覺得自己可能是被喪屍病毒搞瘋了,倒不是說喜歡鵲舟是瘋子才會乾的事兒,而是他都被鵲舟那麼威脅了居然還會感覺到心動,濾鏡未免太重了些,有點兒無可救藥那味兒了。
可他到底喜歡鵲舟什麼呢?文硯爬起來坐到沙發上打算好好捋一捋自己對鵲舟的想法。
如果他喜歡鵲舟,那他得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為什麼喜歡,這種喜歡能不能長久。如果他不喜歡,他也得好好審視自己一番,他為什麼不喜歡,還有就是得通過他自己的方式給予鵲舟補償。
有些事情,鵲舟可以不在意,他這個罪魁禍首卻不能真的心安理得的不作為。
“還在發什麼呆?不去找你妹妹麼?”鵲舟用冷水洗完澡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見文硯還愣在沙發上就問了一嘴。
文硯愣了愣,就好像剛想起來自己還有個妹妹一般,登時也顧不上其他,從沙發上彈起來就往臥室衝。
鵲舟小小的無語了一下,把乾毛巾搭在頭上擦起了濕漉漉的頭發。
隔壁次臥的門就是在這個時候被打開的,小劉不尷不尬的從門裡走了出來,努力控製著麵部表情讓自己看起來像一個什麼都不知情的無辜路人,淡定地與鵲舟道了聲:“早啊,你們什麼時候起來的?”
鵲舟擦頭發的手一僵,抬眼與小劉對視了片刻,不太自然的將目光移開,繼續擦起頭發,應聲:“嗯,早,剛起。”
草,他怎麼忘了這房子裡除了文林還住著個當兵的啊。文硯身上那味道就是有毒吧,聞了不但能讓人發情,還能讓人失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