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那個人到底是怎麼突然一下子竄到他背後襲擊他的?他們明明已經移動得夠快了,難道說這是什麼不可避免的事件嗎?就算他們原地起飛也照樣會被那個人追上然後捂嘴?
這太不公平了,而且為什麼每次倒黴的都是他啊!謝幺在即將失去意識的前一秒在心中呐喊道。
“喂!你乾嘛呢!你放開他!!”
一道聲音如炸雷般響徹夜空。
禁錮住謝幺的力道猛得一鬆,重新拿到呼吸權的謝幺出於本能連著倒了好幾口氣。
鵲舟扶著身體癱軟的謝幺,挑眉往聲源處看去。
與火鍋店裡那個響在頭頂整片空間的女聲不同,剛才的那道男聲是有明確的聲源點的,不但如此,發出這聲音的主人還擁有形體。
聲音的主人是一個年輕的男人,長相出挑,身材也挺高瘦,身上穿著套黑白色西服,隻需一眼就能讓人體會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濃濃的精英味兒。
這是鵲舟和謝幺進入特殊房間以來看到的第一個擁有實體的人物,兩人都直覺此人身份不簡單,至少對於那個跳樓的女人來說,這個人或許是個很特殊的存在。
思考間,男人已經穿過夜色快步來到二人跟前,臉上滿是擔憂和關切,問謝幺說:“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他沒對你做什麼不好的事吧?”
謝幺被這一連串的關心之詞搞的有些無措,他現在不確定這個男人是人是鬼,再加上他剛從死亡邊緣撿回一條命來,整個人都緊張得不行,磕磕絆絆的回答說:“沒、沒事,沒受傷,也、也沒有什麼不好的事。”
“哎,你這……怎麼會沒事呢。”男人的表情看上去像是在懊惱於自己沒能更早一點出現,他自責道:“我該早點過來這邊的,那樣你說不定就不會被襲擊了。”
“沒、沒關係。”謝幺咽了口唾沫,乾巴道。
男人拍著謝幺的背幫謝幺順氣,等謝幺呼吸稍穩,他才問謝幺和鵲舟道:“話又說回來,你們怎麼大半夜的在外邊街上晃悠?現在都淩晨兩點多了,要不是我今天晚上跟幾個朋友一起聚了餐現在才開始往家裡走,正好遇上你們,你們就危險了。”
男人說著說著就流露出後怕的神情。
鵲舟一直都在默默觀察男人的神情,他看人挺準的,男人是真心還是假意他一眼就能分辨。而從男人出現開始到現在,他能確定的是男人真的有在發自內心的關心著他們,或者說關心著她。
或許這就是男人有實體的原因。因為在她看來,男人就是她生命裡的一束光,是能走進她的內心世界的人,就像前方路的儘頭那個亮著暖黃色燈光的小房子一樣,是她渴求著的東西。
可這男人是誰?他的身份是?
鵲舟不動神色的伸手從背後捅了捅謝幺的腰,示意對方回答男人的問題。
至於為什麼鵲舟不自己回答,是因為他觀察發現,雖然男人說話的時候用的是“你們”,可他的視線大部分時候卻是停留在謝幺身上的,鵲舟本人則像個可有可無的背景板。
造成男人這種態度的原因或許是那個看不見的襲擊者隻襲擊了謝幺一個人吧。
謝幺慢半拍的接收到鵲舟給出的信號,吞吞吐吐的答說:“我,我剛做完工作……”
“什麼?”男人打斷了謝幺接下裡的話語,眉頭深深蹙起,像是能夾死蒼蠅,“你剛做完工作?什麼工作?誰給你布置的?我怎麼不知道我們店裡的工作要做到淩晨兩點?”
謝幺被男人嚴肅的神情和像是在質問的話語給搞得高度緊張起來,我我我了半天都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男人意識到什麼,表情稍稍鬆了鬆,連忙解釋道:“我不是在責怪你,也不是說你在騙人,我知道你不會騙我,我就是想知道你的工作是誰安排給你的,他都讓你做了些什麼。火鍋店是我自己的店,我最了解不過,我是真的想不出有什麼工作需要做到這麼晚的。”
男人一句話自曝了身份,鵲舟立馬明白了什麼。
這個故事大概是這樣的:
男人是火鍋店的老板,女人是火鍋店的一個私下裡經常被同事欺負的可憐員工。
男人平常應該不怎麼關心手下員工們相互之間的暗流湧動,或者說員工們掩飾的太好,沒讓老板察覺出端倪,而女人身為受害者又一直忍氣吞聲不敢說出來。
就這樣,男人一直不知道女人生活在怎樣的水深火熱之中,直到這一天,女人加班做完了不屬於自己的活,回家路上被壞人尾隨,生死攸關之際遇到了聚完餐的男人,被男人救下,並在男人的關心下終於講出了自己被同事霸淩的事情。
鵲舟覺得,如果他沒猜錯的話,男人後來應該會幫助女人整頓職場,徹底坐穩女人生命裡的一束光的位置,甚至是女人能堅強的活下去的一個精神支柱。
可女人最後還是自殺了,所以這個精神支柱一定會倒,但具體是如何倒下的,鵲舟暫時猜不出來,隻能再繼續觀望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