鵲舟煮的麵很好吃,倒不是說他煮麵的手法有多精湛,配料有多特彆,而是僅僅因為那是鵲舟煮的麵。
文硯矜持的吃完了一碗猶覺不夠,想問問鵲舟還有沒有又不太開得了口。
鵲舟卻洞悉了文硯心思,翹起嘴角道:“沒吃飽?”
鵲舟這話對文硯來說無異於瞌睡來了遞枕頭,文硯於是矜持的嗯了一聲,以為鵲舟會幫他再煮一碗,不料卻聽鵲舟涼絲絲道:“那你餓死吧。”
文硯:“……”
不是,他招他惹他了嗎!
文硯當然沒惹到鵲舟,鵲舟就是單純不想慣著誰而已。他又不是文硯的保姆,願意給他煮碗麵就不錯了,還想要更多?做夢去吧!
碗是文硯洗的,不但洗了他自己的,還洗了鵲舟的。
晚上睡覺的時候,可能是因為先前吃麵沒有吃儘興,文硯這一晚睡得不太安穩,閉上眼睛腦子裡全是亂夢,他時而像是在桌前吃麵,時而又像是在一條滿是麵條的海洋裡遊泳。
早上醒來,文硯肚子咕的叫了一聲,這一聲很輕微,但還是被睡在沙發邊上剛醒的鵲舟給聽見了。
鵲舟側過身來,一手指起腦袋,就那麼側躺著衝文硯不懷好意的笑了笑,“怎麼了小帥哥,昨晚沒喂飽你麼?”
文硯耳根一熱,臉上卻冷冰冰的,說:“你早上起床不餓麼?”
“餓。”鵲舟掀了被子爬起身來,一邊伸懶腰一邊往廚房去了。
文硯沒立刻跟過去,而是坐在沙發上揉了揉耳朵,緩了會兒神。
也不怪文硯會多想,鵲舟那話說得本就是為了讓人多想的,骨子裡就沒安什麼好心。
“我草,好香。”過了一會兒,被香味勾醒的謝幺垂死病中驚坐起,眼睛都還沒完全睜開,人就已經光著腳晃晃悠悠朝廚房走去了,嘴裡還嚷嚷著:“哥!哥!來一口!來一口!”
“來個屁,自己煮。”鵲舟的聲音隨即從廚房飄了出來。
文硯耳根上的熱度終於一點點退了下去,聽見鵲舟那麼說,他唇角又不受自己控製的往上揚,好像自己占了多大便宜一樣。
“大佬,一大早的什麼事兒這麼高興啊?”被謝幺整出來的動靜鬨醒的郝才半撐起身子,一邊揉眼睛一邊迷迷糊糊的問文硯。
文硯唇線瞬間拉平,漠然道:“沒什麼。”
各自解決完各自的早飯問題,七人再一次進屋。
開門前,鵲舟看了眼其他人,叮囑道:“線索都不是最重要的,搞不定的情報等我們來搞,你們隻要儘可能的活著就行。”
“收到!”
“好嘞。”
“沒問題。”
“我儘量嗚嗚。”
“OKK。”
眾人七嘴八舌的回複道,然後便各自打開各自的房門,或英勇或膽怯的去赴一場飽含死亡威脅的約。
小學房間內,門在鵲舟身後關上,鵲舟回頭去看,背後已成了一條熱鬨的街道。
是的,熱鬨。
不同於他去的前兩個房間的冷清,這個房間裡有很多的人,多到讓人有一種脫離遊戲回到了現實世界的大街上的錯覺。
鵲舟粗略將周邊的人群打量一圈,發現大部分是穿著橙白色秋季校服的孩子和孩子們的家長,少部分的則是騎著小車在學校周邊賣早點的商販們。
“鵲老師早上好!”正觀察間,一個男孩遠遠的看到了鵲舟,揮著手大喊著朝鵲舟打招呼。
鵲舟不認識這小孩兒,但這不妨礙他也笑著回應對方,“早上好!吃早飯了嗎?”
男孩舉起手裡剛買的還熱乎的包子,說:“正吃呢!鵲老師你吃早飯了嗎!”
“吃過了,你趕緊去班裡吧!小心遲到,我可不饒你!”鵲舟玩笑著催促。
男孩嘿嘿樂了兩聲,扯了扯書包的肩帶,一溜小跑著往前方的學校奔去。
鵲舟又四下看了看,最終確定了一件事:文硯和他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