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這樣應該沒什麼不舒服的。”鵲舟說著,想要試探果果一下,就說:“你還挺皮實的,你爸媽要是知道了應該會很高興。”
這話放在正常情況下鵲舟是怎麼也說不出來的,因為沒人知道一個落單的小孩兒的爸媽是否還活著,這樣說太容易勾起人的傷心事。
但現在情況特殊,鵲舟不得不犯這個賤。
果果聞言並沒有表現出特彆濃重的悲傷,他隻是忽然顯得有幾分落寞,小聲說:“我沒有媽媽,我爸爸他……他應該還在工作,他才不會擔心我呢。”
“怎麼會有當父親的不擔心自己孩子的?這世道都亂成這樣了,他肯定很擔心你的。”楊思奕思維能力很強,在鵲舟提到果果父母的時候就知道鵲舟的用意了,這會兒接了句茬。
果果搖頭,費勁的從地上爬坐起來,垂著腦袋說:“爸爸他才沒空擔心我呢。”
“你爸爸啥工作啊?都這年頭了還有工作啊?”穀曉雨不是特彆能理解。
“我爸爸是科學家,他很厲害的,在很大的研究院裡上班,比這裡大多了!”果果不太喜歡穀曉雨剛剛說話的口吻,氣呼呼地瞪了穀曉雨一眼。
旁邊因為果果抬高音量而不小心聽見這一句話的譚城:“……”
有被拉踩到。
“你爸也是搞科研的?”穀曉雨驚訝。
鵲舟同楊思奕對視一眼,彼此心裡對果果的身份都有了個數。
或許果果這個平平無奇的小孩的重要地位就是他的父親給的,他的父親或許才是那個可以研究出對抗變異生物的辦法的人。
“對呀,我爸爸是超厲害的科學家!叔叔阿姨們都不願意讓他回家來陪我,老是把他留在研究室裡……”果果說到後邊,眼神又黯淡了下去。
鵲舟忽然就有一種感同身受的惆悵感。
他小時候大概和果果抱有同樣的煩惱。
鵲舟的父親是做遊戲的,做遊戲的人大多都是真心愛玩遊戲的,為了做出一款人人都喜歡的遊戲,他們通常會不分晝夜不知疲倦的投身於代碼的編寫中。
這種不知疲倦就導致小時候的鵲舟常常是獨自一人待在家中的。自己做作業,自己煮麵吃,自己收拾碗筷,自己洗澡刷牙睡覺,第二天又自己起床收拾好自己,自己去學校。
由於小時候的記憶實在太過久遠,如果不是聽見果果的那番話,鵲舟都快忘記自己小時候其實是時常被孤獨包裹著的了。
“那你……想去找他嗎?”鵲舟問果果,眼眸微垂,又像是在問小時候的自己。
“想!”果果答得很乾脆。
鵲舟笑了笑。
他當初也是這樣回答他自己的,所以他在七八歲的時候就獨自一人在一個孤獨的夜晚離開了家。小小的他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披著頭頂的星光,跋涉三公裡路,轉過七八個彎,最終出現在了他父親的工作室裡,嚇呆了還在加班的所有人。
事後鵲舟記得自己好像是被罵了一頓,但罵完之後還有獎勵,那是對他敢於獨自在夜晚出行的勇氣的獎賞。
唔,之後他爸好像就沒怎麼把他一個人丟在家裡過了,就算晚上要加班,也會先把他接到工作室去,讓他在工作室裡睡覺。
回憶過去總會讓人感到唏噓。鵲舟沒有太多的沉迷在這種回憶裡,他輕輕晃了下腦袋,抬手按在果果的發頂上,說:“那我們去找他吧。”
能找到那個厲害的研究員的話,說不準會有什麼意外收獲。
支線任務在兩人的對話結束後又多了一條:幫助果果找到爸爸。
這個任務也是附帶著地圖的,但這次的地圖看起來很大,從他們目前所在的地方前往目標人物所在的地方看起來要趕好多天的路。
這張地圖的出現讓在場的人都對複活場地圖的範圍有了新的認知。楊思奕發現自己之前說範圍至少有一個區那麼大還是保守了,從地圖上來看,這應該至少有一個市那麼大才對。
“你爸爸是在中心區研究院麼?”在一旁研究豬籠草樣本的譚城忽然問果果道。
果果點點頭。
譚城猶豫了一下,道:“我能一起去麼?雖然在這裡也能做研究,但那邊的各項設施和安保一定會更完備一些,如果他們願意接納我這個外來的研究員的話就再好不過了。”
“行,那就一起唄。”鵲舟說。
保護一個也是保護,保護兩個也是保護,他們這麼多人呢,不差再帶譚城一個戰五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