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研究開始的第三天晚上,周闕拖著疲憊的身體找到了守在病床邊的文硯,眼裡是掩不住的興奮。
“有用!從你體內提取出來的抗體真的可以對抗那種汙染,那隻實驗鼠在注射後很快就恢複了活力!現在隻需要調整一下劑量就能為你的朋友注射了。”周闕說。
文硯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原本死寂的雙眸裡重新泛起了希望的光點。
“那就麻煩您去準備一下了。”文硯說著,向周闕表達了自己陳懇的謝意。
周闕沒再多說廢話,立刻去做了一係列的準備,最後帶著一根針劑回來,在文硯灼灼的目光注視下把針管內的藥物注射進了鵲舟的身體。
文硯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錯過鵲舟醒來的那一刻。
“他不會那麼快就醒,我再去一趟實驗室,你繼續留在這裡守著他吧,他有任何異常都要立刻聯係我。”周闕說。
文硯聽說鵲舟沒有那麼快醒來,有些失望,但那麼好幾天時間他都等了,這最後一點時間也不算什麼了。
他點頭應了周闕的叮囑,在周闕離開後重新坐回鵲舟身邊,低下頭認真的注視著鵲舟的雙眼,等待著那睫毛輕顫的時刻。
這一刻來得很慢,但終歸是來了。
鵲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人在昏迷的狀態裡對時間的感知是很弱的,所以醒來時鵲舟隻以為自己是小小的睡了一覺,並不能立刻搞清楚為什麼文硯一看到他就開始哭。
“你哭什麼?”鵲舟表示疑問,表示完才發現自己喉嚨非常的乾澀,說起話來都有點不得勁兒。
文硯一把抱住了半坐起身的鵲舟,把人抱得死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鵲舟眨了眨眼,覺得有點頭疼,就抬起手拍了拍文硯的後背,說:“彆這樣,不知道的以為我差點死了呢。能幫我搞杯水麼?渴。”
文硯立馬鬆開鵲舟跑去接了杯溫水回來,回來時他已經沒有再向鵲舟剛醒來那會兒一樣止不住地掉眼淚了,但眼眶和鼻頭還是紅紅的,看著有點兒好笑。
鵲舟還真笑了,接過水時彎著眉眼說:“怎麼跟誰欺負你了一樣?我真差點死了麼?”
文硯搖了搖頭,聲音因為還有些哽咽所以顯得比較小,說:“你不會死的。”
鵲舟了然,抿了口溫水說:“看來我真差點死了啊。不過我自己倒沒覺得什麼,眼睛一閉一睜就在這兒了。對了,這是哪兒?看著也不太像醫院。”
鵲舟有意要把文硯的注意力從他差點死了的事情上岔開,文硯也確實被轉移了一點點注意力,說:“這裡是中心研究院,果果已經見到他的爸爸了。”
“哦,那挺好。”鵲舟說著一挑眉,看看病床周邊的那些不知道乾嘛用的設備,說:“所以我這是被研究了嗎?研究我的是誰?果果他爸?啊,我知道了,你拿果果和人家做交易了吧。”
鵲舟說著說著感覺自己已經明白了一切,而文硯的微表情也告訴他他沒有猜錯。
“這也是無奈之下的做法,我們剛來中心基地,身上的貢獻點太少,走正常途徑根本沒辦法救你。”文硯替自己辯解道,不想鵲舟把自己當成一個拿小孩當籌碼的冷酷的人。
鵲舟哪裡會在乎這些事情,比起這個,他更關心自己之前到底怎麼了。
不過這個問題問出來的話文硯大概又會傷心。鵲舟朝文硯勾了勾手指示意文硯把腦袋湊過來,然後他抬手在文硯頭頂揉搓了一把,說:“帶我見見那位研究員吧,人家救了我,我得當麵感謝一下。”
嗯,更多的細節還是問問那位果果爹好了。
“已經醒了嗎?”恰在此時,房門被從外邊推開,一個穿著白色實驗服的男人出現在了門後,語氣溫和。
鵲舟猛地怔住,抬眼不可置信地朝那人看去。
周闕同鵲舟對視了幾秒,臉上喜悅的神情逐漸化成了茫然。
“我……臉上有什麼臟東西嗎?”周闕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迷惑道。
鵲舟回過神來,緩緩搖了下頭,說:“沒什麼,您就是果果的爸爸麼?謝謝您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