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鵲舟分開後,文硯跟在海龜和鯊魚身後一路向著大海的中心處遊去。
一路上,那隻縮頭海龜除了被鯊魚用尾巴抽以外,還遇到過其他的變異魚的襲擊。但很可惜的,無論這些變異魚相互之間怎麼打打殺殺,戰火帶來的傷痛永遠也不會落到那隻海龜的身上。
海龜就這樣被一個又一個的臨時勝利者抽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那是一個……水下宮殿?
文硯看到那被發光石環繞著的水晶一般晶瑩剔透的海底宮殿時整個人都呆了呆。
為什麼海中會有宮殿?這樣的場景,哪怕是在夢中都不一定會出現。
中心基地裡的那些人知道這片海裡有這樣的一幅奇景麼?
怕是不知道吧,如果知道的話應當早就派人來這宮殿裡勘察了。
可是這宮殿的位置看起來並不如何隱蔽,為何會一直無人發現?還是說……這裡是有人發現過的,隻是發現這裡的人再也沒有離開過這片海。
文硯心裡毛毛的,但海龜已經被抽到了宮殿的近前,如果他再不跟上去的話,等海龜進入宮殿內部,他就很可能會跟丟。
在短暫的猶豫過後,文硯選擇了跟上去。可誰知他才剛往前遊了一小段距離,海龜那邊就突發了意外。
那條頂著海龜走的新的勝利者死掉了,死因是它的身體被攔腰斬斷了,整條魚裂開成了兩截,大片的血在海水中暈開。
文硯見狀立刻躲到了一塊石頭後邊,隻探出半個腦袋用一隻眼睛偷看。
那隻海龜沒了外力地抽打頂撞,自己慢悠悠地往海底落去,可惜它才自由落體到一半,就被一雙手托住了。
文硯僵住。那雙手他看得清楚分明,手指與手指之間有透明薄膜連接,就好像他自己現在的手一般。
等到變異魚死後流出的血被海水稀釋殆儘後,文硯終於看清了那雙手的主人。
那也是一條人魚。
人魚赤著上身,下身是淡紫色魚尾。
人魚捧著海龜,像是捧著什麼稀世珍寶。但她並不珍惜這珍寶,或者說不珍惜這個包裹著真正的珍寶的海龜殼子,隻見她並起兩指狠狠朝龜殼內一戳,胡亂搗鼓一陣後,一顆珠子就被她用手掏了出來。
珍寶到手,那裝著珍寶的殼子自然便不重要了。海龜無聲地落在海底沙地上,裡邊的龜身再也沒從殼裡伸出來過。
人魚拿著珠子返回了宮殿內部,文硯一咬牙從石頭後邊出來,朝著宮殿快速遊了過去。
被發現就被發現吧,大家都是人魚,誰比誰差?
出乎文硯意料的,宮殿門口並沒有任何的守衛看守,或者說等離得近了才能發現,這宮殿並沒有一個嚴格意義上的大門,而是四麵皆通,到處是口。
進入宮殿內部,文硯發現這裡的構造並不像他想象中的那麼精密規整。說是宮殿,其實隻不過徒有其表罷了,進入其中就會發現裡邊其實跟外頭那些珊瑚群什麼的沒太大區彆,隻是植被更加茂盛豐富一些,還有一些大石頭和石頭洞,擠擠挨挨地把這兒弄得像個迷宮。
文硯在這迷宮中迷了路,穿來穿去的根本找不到之前那條人魚的蹤影。
“嗨!你是新來的嗎?”正在文硯如一隻無頭蒼蠅般到處亂躥的時候,一個聲音傳進了他的耳裡。
文硯停下來向後看了一眼,強壓下眼底的戒備,回那條從某個石頭洞裡探出半個身子的人魚道:“是的。”
“你好漂亮。”人魚看了看文硯的臉和文硯的尾巴,讚歎道:“我已經很久沒見過你這麼好看的人魚了。”
文硯秉持著多說多錯的理念,言簡意賅道:“謝謝。”
人魚從石頭洞裡出來,遊到文硯身前想要去拉文硯的手,說:“你還沒有住的地方吧,我帶你去找個沒人住的地方。”
文硯下意識躲開了人魚的爪子,人魚見狀笑了笑,也不勉強,收回自己的爪子遊在前邊帶路,“你跟我來吧。”
文硯隻能跟在人魚後邊,打算靜觀其變。
叮鈴——
忽然的,一道悠遠的鈴響由遠而近傳入文硯耳中。
那人魚也聽見了,身形一頓,轉過身來眼睛亮亮地對文硯說:“太好了,你來得真是時候,我們的新王就要躍龍門了。”
文硯有些茫然,也覺得有些荒謬。
“龍門?”
“對,躍過龍門就能化身為龍,成為這天地間最強的存在。”人魚眼裡充滿了豔羨之情。
文硯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