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點點頭,“哥哥放心,我不騙哥哥的。但要是哥哥自己沒有抗住雷劫,也不能怪我。”
鵲舟嗯了一聲,沒給自己猶豫的機會,一腳踏進了龍門裡。
賭一把吧。反正他那兩個競爭對手已經涼了,他就算賭輸了,最後大概率也能被選中成為最佳測試員。
化龍並不是一件輕易的事情,這一點從進入龍門後就有所展現。
進入龍門,無論是人身還是魚尾都要經曆脫胎換骨般的疼痛。
這種疼痛並非常人能夠忍受,畢竟這感覺就好像是把人身上全部的骨頭都拆散了重新組合一樣,沒人能受得住這種苦。
鵲舟也不行。
但鵲舟也不用去百分百地承受這種痛苦。
雖然遊戲艙儘量保證了真實,讓玩家在遊戲裡可以擁有近乎真實的觸覺和痛覺,但遊戲到底是遊戲,小痛可以百分百真,但大痛絕對不會真讓人被痛死。
鵲舟在快要痛死但又還差一點才能痛死的痛苦中艱難地堅持著,可能是遊戲艙檢測到了他現在這種情況屬於想死死不了,就特彆貼心的在他腦內彈了個窗,問他是否需要放棄遊戲任務退出遊戲。
鵲舟哈了一聲,咬牙切齒道:“看不起誰?”
彈窗並不理會鵲舟的發言,它一直顯示在那裡,耐心地等待著鵲舟輸入放棄的指令。鵲舟也任由它一直顯示在哪裡,卻不做理會。
身體被拉長成一個大長條的感覺很奇妙,當鵲舟以蛟的形態從龍門鑽出來的時候,他覺得這感覺暢快極了,好像一尾巴能抽死八隻果果。
化作大蛟的鵲舟在人魚一族期待的目光注視下順應天的感召向海麵遊去,就在他破水而出的那一瞬間,原本晴朗的夜空忽然變得烏雲密布起來。
電流在雲層間穿梭,數十道水龍卷直衝天際,隨著第一道雷的降下一齊化作傾盆大雨。
被果果告知鵲舟選擇了親自躍龍門這一消息的文硯急匆匆從中心基地裡衝出來,剛一出來他便聽聞轟隆一聲雷響。
這一響直接讓文硯心都涼了半截,之前那點雜七雜八的小情緒在這一刻全都被雷砸得煙消雲散了,隻餘下近乎於恐懼的擔憂。
彆出事兒,千萬彆出事兒。
扛得住,一定扛得住。
文硯大步朝海的方向衝去,期間他一直在不停地祈禱著,祈禱著鵲舟能平安,祈禱著那雷彆太狠。
等文硯終於趕到海邊時,那雷聲已經響了三十七下。
八十一道雷,到現在還剩下四十四道。
這也太不吉利了。文硯在計算出剩餘的雷量後感到更加的不安,儘管這種數字上的小小諧音並不會對最終結果起到任何的決定性作用。
“喂!文硯!這什麼情況?你跑什麼!”
遠遠的,有人聲混在雨聲裡隱約傳了過來。文硯快速朝來人的方向一瞥,隨後目光又落回到半空中的那條大蛟身上。
來人是楊思奕。
楊思奕在龔天突然暴斃後找地方躲了一會兒,怕是有什麼詭異生物要對他下手,但還沒等他等來詭異生物,先等來了這場暴雨。
楊思奕知道這雨和海裡的大蛟渡劫有關,他沒打算出去淋雨,隻站在臨時避難屋的窗前往外看。
奇了怪了,怎麼今天有這麼多蛟要渡劫?
楊思奕正奇怪著,見樓下街道上忽然有人冒著大雨跑過去,不免更覺得奇怪了。
這麼大雨就非得夜跑麼?
不對,那身影怎麼那麼眼熟?
在認出那人影有可能是文硯以後,楊思奕也顧不得這雨淋了會不會發燒了,連忙衝下了樓,一邊叫著文硯名字一邊追在文硯後頭。
也不知道是雨太大還是兩人之間間隔距離太遠,總之楊思奕喊了一路,文硯一次頭都沒有回過。
耳朵也太背了吧。
楊思奕就這麼一路追到了海邊,等離得近了又喊了一聲,這才終於讓文硯朝他看了一眼。
但那一眼也太敷衍了吧,既然都聽到他說話了,好歹回點什麼吧。
楊思奕快步跑到了文硯的身邊,大喘著氣又問了一遍:“這麼大雨你過來這裡乾什麼?鵲舟呢?怎麼沒跟你一塊兒啊!”
文硯目光仍然鎖定在大蛟身上,沉聲道:“那就是鵲舟。”
“啊?”楊思奕懷疑是雨水進了耳朵裡讓他的聽力變得扭曲,不然他怎麼會聽見如此荒謬的發言?
文硯沒有再重複一遍,而是在又一聲雷鳴後把心裡的數字三十七變成了三十八。
楊思奕捂著耳朵看向那被劈得快焦掉的大蛟,表情像是見了鬼。
看文硯那意思,那玩意兒……是鵲舟?!
這真是他今天見到過的比龔天突然暴斃還要更無厘頭一百倍的怪事兒了。
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小半天不見,連個人樣都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