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最後的大本營位於群山中的一處山穀裡。
山穀在群山的正中間,如今整個山穀都被一道結界包圍著。那是集結了所有修士的力量撐開的一道屏障,足以抵擋大部分從空中而來的魔物的攻擊。
魔物並不是全都會飛的,那些不會飛的魔物想要進攻山穀就必須得通過一條狹窄的山路進來,換句話說,人族這邊隻需要守好那條山路就行。
在了解到這些信息後,鵲舟很是不解,問同行的修士說:“那你是怎麼出來的?既然進入山穀的路隻有一條,那些魔族肯定不會輕易讓路,你怎麼沒被堵死在裡邊?”
修士解釋說:“是傳送卷軸。這種卷軸可以將人隨機傳送到某個地方。你也知道山穀雖然易守難攻,但一直被堵死在裡邊很難破局,唯有用這種傳送卷軸將部分修士送出來,我們才有破局的機會。”
“哦,那被送出來的人肯定都很厲害了。”鵲舟挑眉。
畢竟不厲害的人被傳出來也沒用,遇到魔族還沒動手就先死掉了的話,還談什麼破局?千裡送人頭還差不多。
修士覺得自己有被內涵到,撓了撓頭說:“我看起來很弱嗎?”
“不是嗎?你之前剛看到我的時候魂都要嚇飛了。”鵲舟說。
修士說:“因為你真的很嚇人,我明明探查過那片區域是沒有魔物的,但是你突然冒出來,誰看了不覺得跟見了鬼一樣?”
“好吧。”鵲舟說,“說回正題,現在大陸上大部分幸存者都在山穀裡對吧?也就是說魔族大軍也是集中駐紮在山穀外圍是嗎?難怪其他地方的魔物那麼少,我這一路走過來都沒遇到過什麼危險。”
“是的。現在在外邊晃蕩的魔族多半是衝著我們這些人來的。”修士說。
“那你原計劃是要乾什麼去?”鵲舟問。
修士說:“原計劃當然是朝山穀那邊趕,沿途殺一些落單的魔物,然後在山穀外圍和其他一起傳送出來的道友彙合,共同對付山穀外的魔族大軍。”
鵲舟哦了一聲,覺得這法子跟千裡送人頭其實也沒什麼差彆,全都是奔著送死去的。
不過以人族目前的處境來說,不送死也不行。送送死說不準還能送出一條生機,不送死就真的要被按在窩裡揍了。
“唉,人族那麼幾千年的底蘊,到頭來連個魔族都打不過麼。”鵲舟歎了口氣,對人族這種被壓著打的處境感到可悲。
修士說:“是它們使陰招在先才會這樣的。魔族這麼些年來一直在用各種方式秘密滲透到人間,魔域大門剛剛開啟的那段時間,好多我們以為的正派中人都出其不意倒了戈,好多厲害的長老級人物都在那時候死了。”
“不單是仙門如此,就算是那些平民百姓也大多死在自己家人手中,太多太多的城鎮其實都是瓦解於自己人之手的,那些魔物隻不過是提前在那些人體內埋下了魔氣而已。”修士說著說著眼眶就有些泛紅,似是回憶起了過往那些仿若人間煉獄的景象。
“你知道人吃人嗎?那些活生生的人突然就成了餓死鬼一般,雙眼無神,見人就撲上去抓撓撕咬,硬生生把活人吃成了一堆骨頭。”修士說著,嘴唇在發著抖。
鵲舟想到了在某場遊戲裡遇到過的那些喪屍,點了點頭。
修士有些意外,問:“你點頭了?你見過?你不是剛閉關完出來麼?”
鵲舟不點頭了,腦袋定住想了想,答說:“我真見過,在魔域大門開啟之前,也是在我閉關之前。”
修士問:“在哪兒見過?”
鵲舟說:“唔,忘了,應該是在一個村子吧,那村子裡有幾個魔物假扮成人的樣子混入其中,騙村裡的人幫它們殺人,還吸收村裡人的魂魄什麼的,然後那些村民就都變異了,成了要吃人的怪物。”
修士睜大了眼睛,路也不走了,就停下來看著鵲舟,喃喃道:“竟有這種事情,我此前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
“因為那些變了異的村民都被我們殺掉了……唔,你不知道這事兒?你是哪個門派的?”鵲舟分明記得那件事情以後,他和文硯都覺得這樣的安全隱患可能不止在一個地方存在,文硯為此還專門離開他去各大仙門傳遞消息……
啊,不對,從文硯魔族的身份立場來說,文硯應該根本沒有去傳消息,而且當時文硯剛走不久歡歡就出現了,那家夥該不會一直就沒離開過他吧?
修士報了個門派的名字,鵲舟聽完很是茫然,因為他根本聞所未聞。
不過這也正常,本來他知道的宗門就不多。唉,他對這個世界的了解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少得多。
“算了,走吧,過去的事都過去了。”鵲舟推了把修士的肩膀,示意他快趕路吧。
修士邊走邊側頭看鵲舟,追問說:“你為什麼覺得我會知道這件事?你當時有傳播信息出來嗎?”
鵲舟擺擺手,“沒有,我還沒來得及傳播消息呢我就被我師父抓去強製閉關去了。唉,我隻是覺得這麼大的事兒不應該一點風聲都沒有走漏才是。”
“是啊,你們處理得太乾淨了吧。”修士說著一蹙眉,誒了一聲,“不對啊,你說你們……除了你還有誰?你閉關了,那個人怎麼不把消息傳播出來?”
鵲舟心說你再這麼問下去你就要被來自異世界的豬籠草消化了,但麵上還是很有耐心地解釋道:“是我師父,我師父老年癡呆,記性不太好,可能轉頭就把這件事情給忘了吧,畢竟他老人家都把我忘在閉關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