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楚靠著桌麵,抬起下巴,點了下衣櫃,神情懨懨,“最上麵有個小保險箱,麻煩幫我取下來。”
被討厭的人侵入私人領地的感覺著實算不上好,鐘楚此刻理智回籠,反倒後悔起家裡這麼多傭人,怎麼遇到麻煩時,第一反應居然是喊眼前這個混蛋?
安雁清進來之後,隻粗略打量了一遍房內的情況。此地主人對她的態度排斥,她自然沒好將自己的探尋姿態表現得過於肆意。
房間擺設基本沒變,甚至桌椅仍是她少時曾與鐘楚一同寫題的那套。紅木桌子沉甸甸的,價值不菲。上麵還有兩個孩子調皮搗蛋,奢侈刻下的劃痕瑕疵。
說是沒變,屋裡的家具擺設位置大差不差。變了的則是風格。從前宛如公主的夢幻城堡般的風格儘數撤離,換成低調奢華的歐式風格。如此一來,某些家具的存在便破壞了整體的協調性。
就連安雁清這樣一個外行人都覺得違和,鐘楚這個走在時尚前沿、極具藝術細胞的設計師,不會不懂這些。
東西沒換的原因可能有很多種,安雁清及時製止住自己自作多情的想法。她輕聲輕腳打開櫃門,一眼就看到隻有兩個手掌大小的銀色保險箱。
保險箱端端正正擺放在上麵,隔層有些高。安雁清伸長手臂,也隻能勉強摸到一點邊緣。
以鐘楚的身高,讓她自己來夠這個保險箱,確實是為難她了。
可能鐘楚看到她唇角若有若無的笑意,她環著手臂,感覺自己無形中被她嘲笑到了:“安雁清,你行不行?夠不著的話我就去找彆人。”
安雁清沒理會她的惱羞成怒,手扶住隔層,腳尖微踮,順順利利將小保險箱收入自己掌心。
隨著她的動作,襯衫下擺自然而然拉上去一些,露出一截細膩光滑的腰窩。
燈光照射下,肌膚美如暖玉,甚至透著一層薄薄的淡光。
鐘楚脖頸難受,不想仰頭看她,視線本就落在下方。這一幕仿佛帶著不知名的魔力,攫住了她的目光。
隻看這幅漂亮的風景,就能知道摸起來的手感該有多滑膩溫潤。
可緊跟著,下一秒,她不由微微皺眉。大片紅痕在安雁清的後腰上綻放,仿佛綻放至盛時的嬌豔玫瑰,花朵瑰麗多彩,搖曳生姿。
紅痕打破了暖玉的完美無瑕,純淨被玷汙,破碎感與毀壞感交織,令人情不自禁心生惋惜。
鐘楚身為半個藝術家,對美的追求幾乎是與生俱來刻進骨子裡的。見此情形,想也未想,直起身子,來到安雁清身旁。
家居鞋柔軟輕便,在木地板上的動靜輕到微不可查。安雁清拿好東西回身,差點直接撞進她懷裡。
“鐘楚?”
她剛發出一個疑問的字音,下一刻,有隻手環住她纖細的腰肢,挾著淡淡的溫熱,輕巧撩開她的後擺,按在她後腰上酸痛難耐的地方。
溫熱是很舒適的溫熱,如一捧溫度恰到好處的暖水。與後背上的傷勢接觸,痛意得到短暫緩解,很快又變本加厲。痛意混著難以言喻的酸癢,報複般更深更重地翻騰上來。
安雁清的身體本就對接觸敏感,兩者相接,她控製不住輕顫了下,“……鐘楚,你在做什麼?”
她身後就是衣櫃,前方則被鐘楚堵著,夾在中間動彈不得。
怔愣之後,她勉強側了下身體,狹小的空間能留給她的活動餘地實在不多。反抗無效,鐘楚的手順順利利按在她先前看到的那片紅痕上。
嬌貴的大小姐到底是鐘老爺子一手帶出來的孩子,沉下臉時,逼人的氣勢與鐘老爺子足足像了七成。
她直直望著安雁清的眼睛,眸子微眯,聲音很低,帶著風雨欲來般的壓抑而克製。完全不複先前嗔怒之間,總帶著幾分撒嬌尾調的嬌軟。
她緩緩問:“安雁清,你後背上的傷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