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楚完全懵了,她愣了幾秒,甩開小保險箱,從床上站起身來,與安雁清並肩而立。
她抬手指了指自己,“賀玉,喜歡我?”
她幾乎要被安雁清的話逗笑了,語調驟然揚高:“我知道你和賀玉不對付,你不想我和她產生過多交集,也不用拿這種可笑的謊言當作借口。”
安雁清深吸一口氣,主動後退一步,好讓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氛圍沒那麼激烈。
她望著鐘楚,語氣平緩:“你知道我的性格,我不是會拿這種私密之事來開玩笑的人。你不知道,但如果你問問賀玉身邊的朋友,哪一個不知道這事兒?”
她說得篤定,鐘楚大腦混亂,不由順著她的話,仔細回想起自己和賀玉這些年的交集。
從前那些過往中賀玉對她的態度,一幕幕畫麵如走馬燈般快速閃過。乃至早上那通電話時,賀玉一反常態的粘人,像在腦海中重播的電影畫麵,反複在她腦海盤旋。
她身為局中人,加上賀玉從來未曾在她麵前做出任何出格舉動,左思右想,怎麼都無法理順自己的思路。
她的麵色發白,禁不住喃喃道,“我以前……從來沒往這方麵想過。”
鐘楚沒發覺自己其實已經被安雁清繞進去了,賀玉喜歡她這件事情過於出乎意料,悄無聲息撬開她一直緊鎖的心房,令她堅定的排斥立場產生動搖。
於是她在無形間承認了和安雁清的妻妻身份,並開始將自己真實代入這段關係。
其實按理來說,她們兩人是被迫領證的小妻妻,對彼此沒有感情。一紙協議,無形的約束,本不能改變任何事情。
安雁清沒有資格去管她的交友情況——即使賀玉是她的愛慕者。
安雁清輕輕彎唇,黑眸暗沉,透不出一絲亮光。
白皙指尖勾起自己衣角,她稍稍側身,溫聲道:“鐘楚,你這裡有藥嗎?過敏的地方,很疼。”
話題被驟然岔開,沒給鐘楚留下更多的思考時間。
安雁清在她心中一直是驕傲又內斂的性子,彆說一點過敏導致的小難受,就是受到更嚴重的傷勢,恐怕也不會在她麵前表現出來自己的弱勢。
此刻難得開口示弱,鐘楚自然以為她難受到無法支撐,瞬間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她不由自主來到安雁清身旁,“我房間沒藥,但家庭醫生有在家裡各處準備急用的藥。很難受嗎?難受的話我打電話叫她過來。”
她的目光順勢下移,落到安雁清微微撩開的後腰上。
安雁清的肌膚白得晃眼,上麵點綴著的朵朵紅痕,宛如透光的白玉表麵綻開的紅梅。紅意耀武揚威,毫不吝嗇釋放自己的存在感。
完美出現瑕疵,被破壞的缺憾一時仿佛又不再是缺憾。鐘楚眸光晃了晃,手指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帶著往下。
溫熱的手指一經觸上,安雁清身體又是輕輕一顫。
她側首看她,眼眸微垂,頰邊發絲散落,柔和了視線中的冷意。鐘楚的指腹蹭了下那抹紅色,跟著抬眸,本能凝視安雁清的臉。
先前鐘楚幾次以為是錯覺的感覺卷土重來,安雁清腦袋低了下來,咄咄逼人的淩厲氣勢一並收斂。瞧著宛如一隻無害的貓兒,乖巧溫馴,沒有任何攻擊性。
她的嗓音有點啞,低聲道,“鐘楚,彆摸,難受。”
安雁清仿佛完全不知道,一貫表現強硬的人露出柔弱的一麵,那股被折碎的破碎感,驟然從堅實的外殼中凸顯出來。
對完美的追求反而淡了下去,另一種異樣情緒來勢洶洶,鐘楚仔細辨認半天,發現這股洶湧劇烈的情感,居然是破壞欲。
柔弱非但無法令人心生不忍,隻會讓性格惡劣的家夥,生出將這份堅強完全打碎的想法。
看強勢的人支離破碎,隱忍哭泣,看她眼尾通紅,眸中含淚,身體顫抖著想躲避,卻始終避不開她的蹂/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