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巢之下·4 〖我是你的唯一嗎〗……(1 / 2)

替身而已 繁星春 5054 字 9個月前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笪淩。

其實細算起來,她那時和笪淩並沒有什麼交情。笪淩是大她三歲的高三學長,那會兒已經快要畢業了。

他那天救了她後,她隻來得及和他道謝,隻知道他的名字叫笪淩。

笪淩把她救出教室後,喊了保安來處理教室裡的狼藉,然後就帶著她出去了。

司淼那時還未緩過神來,直到出了教學樓,呼吸都是急促的。

因此她沒發現樓下花壇旁有一個黑色的包。

笪淩看著她眼眶紅紅的模樣,微微皺眉思索了下,像是想到什麼,在衣服口袋裡翻了翻,但翻了好一會兒,隻翻出一顆陳籽糖。

他將這顆糖遞給司淼,耳根有點紅,輕咳一聲,道:“吃點甜的吧。”

司淼還有點倒吸氣,接過糖,並沒有立刻拆開。

笪淩看了她幾秒,忽然眼睛一亮,似是想到了什麼好主意似的,邁步走向花壇旁的那個包,拉.開.拉.鏈,從包裡拿出一把華美的大提琴。

他說:“我給你拉支曲子吧。”

那支曲子就是《波娜的港灣》,曲風柔和,十分適合舒緩心情。

他拉的認真,她聽的認真。

雖然隻是在學校的花壇旁,司淼卻覺得自己坐在歌劇院裡。

認真拉琴的笪淩帥極了,側臉輪廓尤其好看,深廓重影,鼻梁高挺,眉骨深邃,睫毛纖長,每一處五官都俊美極了。

昏黃的暮光灑落,照耀在他的眼睫、麵龐上,讓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座昂貴的金像,尊貴且英俊。

她深深地記下了這一幕,並且在此後數年間都沒能忘記。

那天回去後,因為她的樣子實在狼狽,沒能瞞下這件事,讓母親知道了她被同學霸.淩的事情。

母親立刻就做出了轉學的決定。

不過在轉學之前、離開這座城市之前,還有一件讓她意外的事情發生。

——那些曾經霸.淩過她的同學們找到她,鄭重地對她道了歉。

司淼很驚訝,因為按照這些人的品性,是絕不可能對她道歉的。

但他們就是道歉了,而且道的特彆有誠意,涕泗橫流,九十度鞠躬,最後甚至給她跪了下來,請她不要計較,原諒他們。

那姿態,仿佛有人在監視著他們,逼他們不得不照做。

司淼若有所思地抬頭,看到不遠處一棵大樹後的少年身影,肩背挺拔,個子高挑,大半隱在樹後,隻露出了黑棕色的短發和小半張帥氣的側臉。

他半側身,像是在認真地傾聽什麼。

於是司淼瞬間什麼都懂了。

隻是……

她略蹙了蹙眉,心想上次見到他時,他好像不是黑棕色的頭發啊,她記得是純黑的。

難道是因為光線原因看岔了?

她沒再細想。

等那群人道完歉離開,司淼再看過去時,正好看到少年離開的身影。

她沒能追上他。

所以她也沒能見到他最後一麵。

她和笪淩的交集到此為止,在這之後不久,她就轉學了,匆忙離開了這座城市,甚至沒能來得及和他好好道個彆。

後來,轉學到國內的司淼再也沒有見過笪淩。即使她每年都會抽空去國外,即使她找了他七年,也沒再見過他。

直到很久之後,在大學時,她忽然在一場演講上看到笪淩。

人群中的青年一如多年以前,璀璨耀人,那張神色冷淡、貴氣逼人的臉,和記憶中的那人幾乎一模一樣。

連名字也是一樣的。

司淼激動不已,失眠了好幾個晚上,不假思索地做出了追他的決定。

她追了他一整年,才追到他,和他確定關係。

想到這兒,司淼的心忽然變得又甜又苦又酸又澀。

百感交集,五味雜陳。

他和記憶中一樣,卻又不儘一樣。

聽說他在高三那年去過一趟A國。但當初從國外回來後,他發了一場高燒,退燒後,之前的有些記憶變得模糊不清,甚至乾脆忘了。

司淼還記得重逢後,有一次,她委婉地提出想要再聽他拉一支《波娜的港灣》,但笪淩卻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你怎麼知道我會拉大提琴的?”他詫異地看她,“不過,我已經很久沒拉過它了。你想聽的話,我可以拉小提琴,你可以隨便點曲目。我更擅長拉小提琴。”

司淼有時候會恍惚地想,會不會她其實找錯人了呢。

但司淼相信自己沒有記錯。

而且……怎麼會有兩個人不但長得一樣,甚至連名字也一樣呢?

司淼在心裡苦笑一聲,收回了發散的思緒。

這時,她才發現司芳雅不知何時正盯著自己看。

司淼和她對視,聽到她溫和地說:“你和我的女兒長得很像。”

司淼勉強笑了一下,很想告訴她:我就是您的女兒啊。

但她不清楚這麼說會不會刺激到司芳雅,因此隻是沉默著不出聲。

好在司芳雅似乎隻是隨口感歎一句,並不是真的想表達什麼,說完這句後,她就又去看窗外的竹叢了。

司淼按照慣例陪她到了傍晚天色昏暗時分,才離開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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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她所料,家裡一片漆黑,笪淩還沒有回來。

他總是回來的很晚。

司淼已經習慣了這麼安慰自己:笪家家大業大,集團產業鏈遍布極廣,子公司眾多,事務繁忙很正常。

連續多天,笪淩都深夜才歸。

他回來的晚,而司淼又是早睡的作息,所以她總是孤身入睡。

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熟悉的名字,想起了熟悉往事,這些天,她總是頻繁地夢到過去。

無一例外,都是可怕至極的噩夢。

……

司淼出生在一個富裕的家庭,父親是一家上市集團的老總,母親是享譽國內的著名舞蹈家,郎才女貌,十分般配。

甚至他們的相遇、相識、相知也具有童話色彩。

父親被友人邀請去看舞劇,正好看到在台上翩翩起舞、耀眼奪目的母親,他對她一見鐘情,對她展開熱烈追求,對她關懷備至,還誇她舞技出色,誇她眉眼好看,誇她名字好聽。

在他的不懈努力之下,母親終於同意了他的追求,與他在一起,結婚生女,半隱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