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如夜·1 〖最深最長的傷口〗……(1 / 2)

替身而已 繁星春 3920 字 9個月前

直到音樂會結束,笪淩都沒有出現。

司淼給他打了電話,無人接聽。

六個小時六個電話,無一接通。

司淼看了眼手機。

他仍未回撥電話。

她想起出來時遇到許白,男生看了看她身旁左右,問她的同伴在哪裡。

而她隻能微笑著回答:“他有事離開了。”

她不知道許白有沒有看出來,也許沒有,也許看出來了,但他沒有問。

阿淩,阿淩,為什麼你總是失約呢。

為什麼明明是在談戀愛,卻總是給她一種單戀的感覺呢。

單戀一個人……真的好苦啊。

尤其是他還不一定喜歡自己。

司淼剝開一顆陳籽糖放進嘴裡,甜蜜的橙子味兒爆開,卻隻讓她感到苦澀。

她閉了閉眼,喉間咕咚一聲咽下它,又喝了一杯水衝淡這股苦澀的味道。

她可能以後都不會再喜歡陳籽糖了。

太苦了,苦的她心臟都疼。

司淼不其然想起曾經看過的一本書裡,庫伯勒的悲傷的五個階段。

第一個階段,否認。

阿淩真的愛她嗎?應當是不愛的吧。怎麼會有人以愛為名,行駛傷害之事呢。

隻是她找了他七年才找到,她舍不得放手。哪怕在一起就如同在深淵之上走鋼絲,每天都患得患失,她也依舊甘之如飴。

隻要把自己放的足夠低……隻要先一步傷害自己,就不會再感受到那麼濃烈的痛苦了吧。

司淼垂眸看著手腕上的一處傷口,默不作聲地拉了拉衣袖,遮住了它。

第二個階段,憤怒。

在最開始的時候,司淼是和笪淩吵過架的。

男人眉眼銳利,神情凜然,看她的目光並不帶什麼感情,冷漠地說:“想分手就分手,我不攔著你。”

他看準了她舍不得分手。

那場爭吵是因為什麼而起的?司淼閉著眼睛回憶,輕輕用手指按揉著太陽穴。

她慢慢想起來了。

其實隻是一件小事。

他沒有回她的消息,也沒有接她的電話,但是他發了動態。

司淼那時的性格和現在不太一樣,她那時比現在更有活力,精力也是充沛的,不似現在整天都憊懶無比,做什麼都提不起興趣。

她質問笪淩,為什麼不回應她。

笪淩垂眸看她,低沉地反問了一句:“有什麼回的必要?”

司淼失神地看著他。

襯衣肩背平整,袖口挺括,肩寬背直,寬肩窄腰,輪廓深刻,五官英俊,一舉一動都自帶貴族風範——他確實出身豪門世家。

他一直是這樣,從來沒有變過。

也許變的是她。是她太貪心了嗎?

司淼迷茫了。

笪淩說完這句後,似乎是覺得沒有可說的,繞過她進了房間。

擦肩而過的冷香讓她長久怔愣。

自那以後,她就沒有再問過類似的問題了,脾氣也一日比一日好。

最後,她成了現在這個恬淡如水的她。

第三個階段,討價還價。

在一起第一年,司淼過生日的時候,她的願望是永遠不要和阿淩分手;

在一起第二年,司淼過生日的時候,她的願望是不要和阿淩有矛盾,為此,她願意改變自己;

在一起第三年,司淼過生日的時候,她希望以後和阿淩在一起的時候能感知到幸福和安樂。

愛到把自己雕琢成他喜歡的模樣。

第四個階段,抑鬱。

司淼無意識地按住了手臂上最深最長的傷口。

她想,也許她該去看醫生了。

或許這次,許醫生會給她開彆的藥。

第五個階段,接受。

說她膽小也好,退縮也罷,司淼總是舍不得放手,不願意放手。

隻要他不提分手,她就能這麼得過且過地過下去。

就這麼慢慢忍吧……直到忍到再也忍不下去。

也許有一天,當她退無可退,避無可避,忍到眼淚做湖,忍到絕望做筏,她就會放手了。

即便這段關係脆弱的就像一根稻草,也還缺一根點燃的引線。

點燃,燒毀,然後涅槃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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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不下心的時候,司淼會選擇畫畫。

她這次是對著漆黑的夜幕畫的。

星幕高懸,明月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