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明顏最擔心的是援軍的問題,一味的躲在廟裡可不是長久之計,那些黑衣殺手早晚會尋著蹤跡找上來,這裡連最起碼的溫飽都解決不了,等到體力耗儘豈不任人魚肉。
“有信號彈嗎?”明顏問。
雲羽寒微怔,道:“可能,有吧。”
說罷他喚來一個侍衛,道:“可帶信號彈了?”
那侍衛摸摸裡懷,“回王爺,本是帶了的,可能打鬥中丟失了。”
明顏歎口氣,“問下其他人。”
那侍衛提著劍踉踉蹌蹌的走了,明顏麵色擔憂,“信號彈一旦發出,能看見的可不止是援軍。”
雲羽寒,“凡事要往好處想,說不定咱們已經沒有信號彈了呢。”
“......”
明顏險些被他氣笑,雲羽寒這人心胸還真是寬曠,堂堂王爺被困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寸步難行,環境艱苦,食不果腹,怎的他看起來還是那麼雲淡風輕,好似這不是逃命,隻是尋了個由頭出來遊玩般輕鬆。
剛剛那個侍衛過來回話,“王爺,這裡還有一枚信號彈。”
雲羽寒接過來,然後看向明顏,“現在用?”
明顏環視下寺廟內忙碌的身影,那些人身上都帶著傷,再加上個已經昏迷的陳琦,若是將黑衣人引來可就不妙了。
“今日就這樣吧,大家休整下,且看明晚。”
那侍衛有些為難道:“王爺,現在外麵局勢不明,屬下不敢貿然出去尋找食物——”
雲羽寒抬手打斷,“無妨,尋些柴火取暖即可,你們也都負傷,還是休養著吧。”
明顏補充道:“隻可在寺廟正殿和偏殿燃火,院內萬萬不可!”
那侍衛見雲羽寒默許,便道:“是。”
眼見著天色不早了,明顏指著他鋪好的柴火鋪,含著笑,“王爺請?”
雲羽寒一愣,隨即哈哈笑了兩聲。
舟車勞頓幾日,又大逃亡似的趕了幾個時辰的山路,明顏早就疲累不堪,可他精心鋪好的床鋪被雲羽寒侵占的都沒什麼空缺了,這個地方本就狹小,右麵是冷牆,左麵是供桌,將就是將就不來的,明顏眼皮沉了沉,道:“太擠了,我去彆處睡吧。”
雲羽寒見他轉身要走,忙拉著他,明顏本就搖搖欲墜,借著這力道就砸進雲羽寒懷中,落個滿懷,雲羽寒悶哼一聲,笑道:“如今可是結實不少。”
明顏也不客氣,整理下大氅貼在雲羽寒懷中,“這都要歸功於王爺府上的夥食好。”
“就這般吧,挨著也暖和些。”
明顏自是不介意,留下來的都是雲羽寒心腹,自然不會亂嚼舌根,也不用擔心再傳出什麼難聽的流言,況且也沒什麼難聽的餘地了。
雲羽寒將自己的大氅解下來蓋在明顏身上,還像哄孩童般拍著他的肩背,“睡吧。”
明顏是真的累了,眼一閉就睡了過去,隻是這一覺睡得極其不踏實,或許是白日剛被追殺的緣故,或許是他第一次在野外過夜的緣故,睡了不到兩個時辰就醒了。
見明顏羽睫微顫,嗓中嗚咽,雲羽寒以為他做噩夢了,便在黑暗中摸索到明顏的手,十指緊扣,想給他一些安心。
明顏掀起眼簾,將那手握著更緊,一開口還帶著未散的繾綣睡意,“王爺怎麼還沒睡。”
“睡不著。”
明顏仰臉看他,“擔心殺手找到這來?”
明顏額頭抵上他的下顎,蹭了蹭,“王爺不必擔憂,臣已經想好了萬全之策。”
“什麼?”雲羽寒蹙眉,他想好了對策?他不是一直在睡覺嗎?哼哼唧唧、扭來扭去的,攪得自己煩躁不堪,睡意全無。
“明日清晨咱們便出發,留下幾人守在這,信號彈發出,若是友軍自然是好,若是敵軍,恰好也能聲東擊西,想必那時王爺已經到了安全之處了。”
雲羽寒啞然,即使在睡夢中明顏都能將事物思慮的這般周全嗎?
一並連退路都想好了?
“王爺在淮崍可有可靠之人?”
“有,那是與季欣一同陪我出生入死的,現在是渝國的鎮遠將軍。”
明顏好像聽說過,叫林文星。
“那我們就尋著大致方向,若是到了小村落可以先將行頭換下,否則太乍眼了。”
明顏那雙桃花眼嘰裡咕嚕的轉個不停,繼續道:“我們喬裝打扮下,然後去淮崍尋可靠的人。”
雲羽寒目不轉睛的看他,也不知有沒有聽進去。
明顏微微歎氣,靠在雲羽寒的胸膛向窗外看,這間破廟的窗戶年久失修,早就被風化的不成樣子,好在有個院牆可以擋些寒風,不然可真的要凍死了。
“信號彈是什麼顏色的?”明顏問。
“不清楚,沒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