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顏眉眼彎彎,“應該是像煙花吧。”
他向雲羽寒懷裡縮了縮,窗外的冷月恰好映在他的側臉,明顏的膚色本就白淨透亮,有這月影映襯,連血管都瞧得清,雲羽寒垂著羽睫,觀察著明顏麵上被微風拂著的小絨毛。
“楚國有一種煙花,隻有盛大節慶或者帝王成婚時才會燃放,特彆好看。”
雲羽寒,“是嗎?”
“嗯,叫“萬裡彩織”,價格昂貴,不過幾顆花火就足以照亮整片夜空。”
廟內靜謐無聲,隻有柴火燃燒著劈裡啪啦的細碎聲響,明顏在雲羽寒懷裡像隻溫馴的小獸,略微壓著的嗓音像山澗流淌著的清泉,蜿蜿蜒蜒的,就淌進了人的心坎裡。
“小時候我跟母親參加合歡宮宴時近距離看過,後來就隻能在自己殿中遠遠的瞧了。”講到這明顏微不可聞地笑了下,像融化在指尖的雪花叫人心間一顫,“我發現那煙火遠著看更美,能觀得全貌,我與母妃便安慰自己,雖然不能參加合宮宴,但也算有得必有失了,我那時——”
話隻說了一半,雲羽寒掐著他的下巴吻上去,明顏眼睛瞪得大大的,心跳都停滯了。
雲羽寒的唇有些涼,有些抖,呼吸也有些亂。
雖然他們已經在雲羽寒的寢宮內、書房內酣暢淋漓不知多少次了,但這卻是二人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接吻。
是的,雲羽寒從未吻過明顏。
雲羽寒很明顯對這項技能不熟練,二人的唇隻是緊緊貼著,然後開始大眼瞪小眼。
明顏的桃花眼從最初的驚恐轉變成錯愕,最後慢慢彎成了玄月。
雲羽寒知道明顏是在笑他吻技不佳,惱羞成怒在那溫潤薄唇上咬了一口,明顏“哎呦”一聲,想到這間破廟裡還有其他人,他趕忙捂著嘴。
“讓你笑。”雲羽寒賭氣。
“笑也有錯?難道王爺叫我哭不成?”
見明顏還在扯皮,雲羽寒莫名生了一股火,還從沒人見過他這般窘態,也沒人敢這麼笑他,顧不得什麼體麵,雲羽寒兩隻手齊上陣,狠狠的揉捏著明顏那張精雕細琢的臉,“讓你笑我!”
明顏抵著他的胸口想要掙紮,小聲嗔道:“彆鬨了!”
明顏的臉被雲羽寒揉捏的走了型,嘴唇嘟嘟著,模樣實在可愛,連生氣都像是在撒嬌,雲羽寒更大力了,二人撕扯的動靜也越來越大,明顏怕被其他人聽了去,那可太難堪了,他口齒不清道:“彆,你彆鬨了,還有人呢。”
“大膽!竟然不用尊稱!”雲羽寒在他嘟著的唇上咬了口。
明顏惱羞成怒,在他胸口用力捶了一拳,用近似於命令的口吻道:“放開!”
真凶。
雲羽寒戀戀不舍的鬆開手,目光又落在明顏眼尾那抹動人的朱砂痣上,鬼使神差的,他摳了一下。
明顏吃痛,又給他一拳,“雲羽寒!”
“哼。”雲羽寒扭過頭,嘀嘀咕咕的,“我早就想摳了。”
明顏:“……”
明顏揉揉自己漲紅的臉,雲羽寒常年舞槍弄棒,手上早就生了老繭,明顏細皮嫩肉哪裡經得起他這般蹂躪,不僅泛紅,還能瞧見清晰的手指印。
雲羽寒自知做的不對,這行為簡直太幼稚了,可那又如何,反正也隻有明顏一個人看到,還不算太丟人。
“我給你揉揉?”雲羽寒難得低頭示好。
“不用。“明顏到底也不是嬌氣的人,他的臉貼在雲羽寒胸膛,主動的摟著他的腰身,雲羽寒頓時脊背一僵,即便在寒冷的深夜也阻擋不了他體內的燥熱。
明顏:“……”
“控製一下,咯著我了。”
雲羽寒緊抿著唇,從牙縫裡擠出,“你手彆亂動。”
懷中的人發出聲淺笑,輕輕的,腰上的手也相繼鬆開。
“睡吧。”明顏在他懷裡蹭了蹭,呼吸逐漸平緩,雲羽寒垂眸看他,陷在狐狸毛領中的他小小一隻,顯得異常乖巧,睫毛蒲扇似的,陰影落下,恰好遮住那顆動人的朱砂痣。
雲羽寒想,要是他真能幫自己扳倒雲祁天,自己倒是不介意給他個名分,這種尤物養在身邊也挺有趣兒的。
天剛蒙蒙亮,明顏嗚咽一聲醒來,心裡有事總歸是睡不沉,他看了眼頂著烏黑眼圈的雲羽寒,一臉認真,“你一夜沒睡?”
雲羽寒疲累的看他一眼,嘴硬道:“不困。”
“……”
雲羽寒留下兩個身手好的,其餘的都隨他向淮崍靠近,他們儘量壓著身子在林間行走,隻是寒風強勁,嚴重拖延了他們的進程,見明顏步履艱難,雲羽寒將他攬在懷裡,“再走幾裡會有村落,可以在那休息下。”
明顏搖搖頭,“不行,那不安全,距離官道還要走多久?”
其中一個侍衛道:“恐怕還要再走上四五個時辰。”
按照一般情況,入了官道便是進了安全區域,會有駐守的官兵和巡邏人員,那些黑衣人即便再猖獗也是不敢光天化日就當街殺人的。
“入了官道再說。”
雲羽寒自然是沒有異議,因為他心知那些黑衣人不會再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