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反正放鬆的方式也不止這一種。
烏荑重新收拾了下心情準備打輛車去趟母親那裡,但才走兩步就聽見車子緩緩在自己對麵停下的動靜。
她抬眸,車窗慢慢搖下,露出男人那張矜貴的麵容,對方微微點頭示意烏荑上車。
“順路。”荊向延言簡意賅,眉眼在車燈昏暗光線的浸潤下也不那麼帶有攻擊性,反而收斂了不少。
烏荑看了眼時間後也沒跟他客氣,繞到副駕駛坐打開車門就彎腰坐了進去,整理了下被冷風吹得糟亂的發絲,從容道:“去向家,謝謝。”
聞言,意外的人換成了荊向延,偏頭看了眼麵無波瀾的女人一眼,挑了挑眉也不說什麼。
圈內誰不知道烏荑父母離婚後就各自組建了新的家庭,對於這個被落下的女兒屬實沒有什麼多餘的感情,特彆是烏荑本人也顯得不那麼在意。
所以能從她口中聽到要去向家,確實不可多得。
從烏家開車離開直到遠離的這段範圍內肯定有人監視,包括她上了荊向延的車的監控視頻估摸一會兒就會被送到烏父桌上。
但烏荑已經懶得去思考那麼多了,她人昨天還跟荊向延在酈城,是得了消息後大早上就收拾行李趕回來的,幸好路途不是很遠,大概也就四五個小時,累了一個晚上又要趕車,覺都沒睡好。
現下車內前麵駕駛坐狹窄的空間和暗暗的頭頂燈帶來的安全感讓她忍不住半蜷縮著身體,頭靠在車窗上昏昏欲睡,緊繃了大半天的腦內神經終於得到片刻放鬆。
車開了一段距離出去,荊向延開得很穩,幾乎沒有什麼顛簸的路程。
他側目看了眼女人極其不安穩的側顏,想了想,到底沒把她喊醒。
烏荑睡覺的時候有個小習慣是會無意識地皺鼻,幅度很小,可以忽略不計。
但荊向延每次都會注意到,偶爾在對方反應過度的時候,猶豫了下還會伸出手在她背上拍拍,作為安撫。
......
這一覺其實很短暫,算算不超過半小時。
睡夢中烏荑似有若無地感受到了溫熱的指腹輕掠過自己的臉頰,一瞬間的事情,什麼也沒留下,哪怕一丁點餘溫。
荊向延靠路邊停下車,不遠處彆墅的大門已經識彆到他們的車輛,鐵門緩緩打開鬨出的嘈雜聲也沒引起車上兩人的關注。
烏荑簡單捏了捏鼻梁讓自己清醒會兒後才要推開車門,但車門才剛打開一道小縫隙她就無意間想起在烏家時荊向延說的那番話,疑問堵在胸口想讓她發問,但緩過來又覺得依照兩人目前這關係怎麼問都不合適。
她定了定神,鞋尖點地,下了車。
等候已久的管家遠遠便走了過來,跟在她身側低語了幾句,烏荑聽完沒什麼大的反應,隻是淡淡說了句知道了。
管家還想說點什麼,但看見她眉宇間掩蓋不住的疲憊便把溜到喉嚨的話又咽了回去。
回頭看了眼仍舊停在外頭沒有要移動意思的車子,年近五十的管家也隻匆匆望了眼車牌號後便移開目光,年紀大了記憶不太好,心下忍不住嘟囔,總覺得那車牌號在哪裡見過。
快走到大門時,烏荑用手背摸了摸額頭,這動作引來管家的擔心:“小姐喝酒了?”
“沒,有點不舒服而已。”烏荑酒量不太行的事情,放眼整個向家,可能目前也就眼前這位管家相當於了解一些了。
她勉強回答了句,見到管家欲言又止的表情後搖了搖頭,接下來深吸口氣後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才上前一步推開大門。
她都快想不起來距離上一次回向家有多久了。
在推開門後的那一秒,客廳裡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氛圍隨著她的到來很明顯凝固了一下。
烏荑不動聲色地把目光投向坐在沙發正中央優雅自持的女人,頭發高高盤起,哪怕上了歲月也依然可以從五官中辨彆出年輕時的絕代風華。
她麵無表情地喊了聲媽,垂在身側的手在不自覺蜷縮。
女人原先低著頭含笑看小兒子的神色在見到她的那刻就冷了下來,不鹹不淡地應了聲。
似乎是覺得氛圍太過不對勁,另一側的男人給管家使了個眼色先讓他下去,然後再和顏悅色的起身跟烏荑打著招呼:“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這次在家裡多待幾天吧。”
烏荑對上這位名義上的繼父,心裡也沒多大的感情,點了點頭就不怎麼說話了。
“人都不會喊了嗎?”向薈妍冷嗤一聲,不耐煩的睜開眼和她的撞上的瞬間,臉色登時變得古怪起來,蹭地一下站起身來,壓著怒氣質問道:“你脖子上是什麼?”
脖子?
烏荑下意識朝自己脖頸摸去,摸到了這幾步路走過來被冷風吹涼的肌膚。
等等,她一頓。
.......絲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