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拍了拍她的後腦勺，手臂往下以一種虛攬的姿勢護著她一起坐上了黃包車。

雖然沒有直接的接觸，但在外人看來是極為親密的姿態。

程汀南掙脫黃悅嘉的糾纏，因為怕現在說不清楚之後誤會會更深，第一次蠻橫的直接抓住已經坐上車的許言蜜的胳膊。

“許言蜜，她隻是我的堂妹，我們的根本就沒什麼關係，今天是母親說讓我來接族裡的一個小輩，我也不知道是她，所以彆生氣好嗎？”

“那你還抱她！”

許言蜜攥著小手絹掩蓋哭腔，一說起剛才看到的場麵差點沒直接“哇”的一聲眼淚決堤。

其實她相信程汀南的為人，也不是沒看見剛剛是那個所謂的堂妹主動抱的程汀南。

可她還是傷心。

都說戀愛裡的女性都會相對降智，她之前從沒信過，甚至跟周晨戀愛期間還能權衡時間的最優利用率，所以總是聚少離多，後來意外撞見他出軌的事。

她確實不愛周晨，但會在戀愛關係裡保持極其高度的忠誠。

她喜歡程汀南，是真心實意的喜歡，所以才更接受不了在他身上出現類似出軌的場麵。

嗯……

即使他們從沒真正在一起過。

“我沒抱她。”

程汀南用指骨拭去她滑到下巴尖的眼淚，轉而握住了她被風吹的冰涼的手。

“相信我，我跟她真的隻有堂兄妹的關係。”

握著自己手心的手乾燥溫熱，跟程汀南這個看起來冷冰冰的人一點都不一樣。

許言蜜吸了吸鼻子，抬頭對上他深藍色的眼睛，印象裡這好像還是他第一次主動牽自己的手。

“那你……”

“應該還是有些關係的吧，要不然人家也不會‘程哥哥程哥哥’叫的這麼親密啊~”

秦艽看了眼站在不遠處氣得跺腳的少女，打斷了許言蜜態度的持續軟化，戲謔的視線在少女跟他之間來回轉。

“我跟程哥哥可是青梅竹馬！我們在一起玩鬨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裡呢！”

又是堂兄妹，又是青梅竹馬，這妥妥是命定的緣分，上天的恩賜，要在電視劇裡演的這兩人妥妥是一對啊，敢情自己才是那個棒打鴛鴦的“大棒槌”？！

許言蜜呲著牙一把拍掉了程汀南握著自己的手，“你走！去陪你的青梅竹馬吧！師傅我們走”，這下是徹底不願意再聽解釋了。

黃包車車夫拿了錢自然賣力辦事，程汀南還想去追人時秦艽卻擋在了他麵前。

“程少爺，你還是先處理一下自己青梅竹馬的舊愛吧，免得又惹了她傷心，在新年的最後一天過得憋屈。”

最後許言蜜走了，秦艽也走了。

離開前他看程汀南的那一眼很是意味深長，與其說是直白的警告，倒不如說是陰晦的挑釁。

原來程汀南也不過如此，惹了心愛女人傷心的時候同樣狼狽懦弱，孤零零的像個笑話……

程汀南手裡一直提著的貓兒燈籠沒了機會送給自己想送的那個人，好好的元宵節最後過成了現在這幅樣子。

他後來去了韓家去找許言蜜，許氏夫婦卻告知他許言蜜並未歸家。

他後來幾近在韓家門前等到了天亮都未等到歸家的許言蜜，最後隻留下了未被主人點亮的貓兒燈籠離開。

至於許言蜜，被秦艽帶到附近的山丘上哭了一整晚，罵了無數次“討厭程汀南”消氣，到天亮的時候才被送回韓家。

韓茜猜測她是跟程汀南鬨了彆扭，看著眼睛哭腫了的女兒不知道怎麼安慰，小心翼翼試探著把程汀南留下來的花燈給了她。

結果許言蜜抱著花燈又大哭了一場，之後就鬨著要回沈寺城。

許氏夫婦無法，隻好在十六號那天就舉家離開了蘇州。

等愛麗女士終於意識到自己闖了大禍，想親自跟許言蜜解釋的時候，蘇州早就沒了許家人的蹤跡。

……

許言蜜回沈寺城之後閉門不出了幾天，之後就天天針織廠跟學校兩邊跑，順便把從蘇州帶回來的那幾個繡娘也安頓在了廠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