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從一個大娘的攤位上拿了個撥浪鼓,笑著道:“喜歡什麼就買,我送你。”
許言蜜不情不願接過撥浪鼓回嘴:“你當我是小孩子!”
“可不就是小孩子,也不知道是誰在元宵節那天晚上哭得嗓子啞了,之後回了沈寺城又賭了大半月氣不見人。”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無聊,又提起來乾嘛!”
“我這是怕你好了傷疤忘了痛,所以才好心提醒你,白眼狼。”
老巷口很長,許言蜜跟秦艽從頭走到尾,買了不少東西。
大多是一些不值錢的小玩意,買回家也沒有什麼實用的地方,但這些東西卻是那些犧牲戰士家人的生活來源。
在此之前,她從不知道沈寺城還有這樣一個地方。
“知道這裡的人不多,大多數都是跟這些老人的孩子有關聯的士兵、軍官,他們的家人因為抵禦外寇犧牲,也是為了防止遭到報複,所以知道這裡的人越少越好。”
“原來是這樣……謝謝你信任我帶我來這裡,我以後有時間了也會來這裡的,也不會把這裡告訴其他人。”
“倒也不用為了接濟老人特地來這裡花錢,他們如果看出來了也會生氣的。”
估摸著出來逛的時間差不多了,秦艽就帶著許言蜜準備出老巷口。
天地良心,他可沒為了私心故意帶許言蜜來這裡“偶遇”程汀南宣示什麼,但這人有時候怕什麼還真就來什麼,躲都躲不掉。
程汀南知道老巷口的存在並不意外,可這麼碰巧跟他們同一天來這裡也確實見鬼了。
自從元宵節那天後這人消失了小半個月,沒想到再見麵會是在這種地方。
說是鬨得不歡而散,可當時如果不是自己打斷他的解釋,許言蜜也不會氣得直接回了沈寺城。
對於這一點,秦艽大方承認自己見不得人的小手段,可兩人鬨到現在這種地步的根本原因難道不是因為程汀南自己遲遲不說出對許言蜜的心意嗎。
既然他不說,那自己去爭取些什麼也無可厚非。
正買東西的程汀南顯然也看到了他們,視線先是落在走在前麵的許言蜜身上,而後才移向跟在後麵的秦艽不知道在想什麼。
秦艽不想許言蜜再跟程汀南有過多接觸,二話不說就扯著她的胳膊往巷子另一個出口走。
可這麼長時間沒見到他,對上那雙讓自己癡迷的眼睛,許言蜜早就忘了元宵節那天哭了一晚上的事兒,死倔著不肯挪步,眼巴巴看著巷口的那個人。
秦艽抿唇,不再強迫她離開,隻是看向程汀南的視線很防備。
許言蜜果然還是喜歡程汀南的,徹底忘記一個真心喜歡的人是艱難且漫長的過程,主動的那一方更甚。況且在蘇州的那件事程汀南根本沒有做錯什麼,是她的嫉妒在介意程汀南有個青梅竹馬的事實。
或許在這個時候,隻要程汀南的一句軟話,許言蜜就會再像之前一樣麵對毫不猶豫的跑向他,滿心滿眼都是他一個人。
可他什麼話都沒有說就轉身走了,眼神可以說得上平靜。
許言蜜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口,眼裡的驚喜慢慢褪去,漸漸泛出水光,直至最後一刻才終於控製不住委屈哭了出來。
“我最討厭程汀南了!!!嗚嗚嗚嗚嗚嗚!!!”
“……”
就這樣又過了小半個月,許言蜜依舊沒等來程汀南的哄哄抱抱,就連時常缺課的高婉婷都徹底消失了,無論去多少次高家她都沒能見到人,學校裡的老師、熟知的同學,無一人知曉她的去向。
直覺高家內裡不對勁,她拜托許照溫找了人去查高家最近出了什麼事。
可還未等情況查明,失蹤的高婉婷卻自己出現了許家的大門前。
在幾天後一個風雨交加的深夜。
……
許管家這天睡得晚些,熄燈後驟然聽到屋外的轟鳴,忽而想起客廳角落裡某個窗戶似乎忘記關起來,慌忙披了衣服又去檢查一遍。
沈寺城的初春多雨,常常伴著劃破半邊天的閃電跟雷鳴,瓢潑似的大雨不由分說就下了起來,夜裡的狂風推著樹梢拍打窗戶,擾得屋內的人不得安眠。
許言蜜這幾天本就因為店裡又要上新衣的事有些焦慮,聽著外麵嘩啦啦的雨聲這下是徹底睡不著了。
在床上翻來覆去打了好幾個滾都沒睡意,她歎了口氣認命下床,去找陳媽討杯助眠的熱牛奶喝,卻剛下樓就被許管家慌慌張張去敲許照溫房門的動靜打斷。
“管家?你是去找哥哥嗎?”
“小姐!?這麼晚了……哎呦算了,跟誰說都是一樣!”許管家看到她先是驚訝,回神想起正事兒就一股腦先說給了她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