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頸或許已經被捏青了,疼痛已經讓許言蜜感到麻木,可她依舊直視著秦艽的眼睛。
“我隻喜歡程汀南。”
這句話對現在的秦艽來說無異於火上澆油。
“許言蜜!我究竟哪裡比程汀南差?為什麼,明明是我先遇到你的,你為什麼要選擇他!”
“因為你根本就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喜歡我!”
許言蜜用儘全力推開已經趨近失控的秦艽,裝著新衣服的手提袋掉在地上無人問津,而她也因為反作用力差點跌倒在地。
“秦艽,我不是傻子。”
蘇煙,言言,同樣瞳色偏淺的圓杏眼,同樣的洋裝,這樣的對比讓她感到不適,甚至惡心。
她又不是真的傻子,感覺不出來秦艽對自己有所不同,可有些事一旦說出口就碎鏡難圓,她不想失去秦艽這個朋友,所以不願意做那個惡人。
“我隻喜歡程汀南”,這句話她說過無數次,是說給自己聽,也是在說給他聽。
“秦艽,你可以跟彆的女人在一起,甚至毫無芥蒂做儘親密事,那就說明這個人不是非我不可,既然待在身邊的人是誰都可以,這種感情又怎麼稱得上喜歡。”
“我……”
她揮開了秦艽想要拉自己的手,往後退了幾步。
“秦艽,你很好,也很優秀,甚至說是如今很多女子心目中的理想情人,可你做不到我想要的忠誠。程汀南是程汀南,你是你,在此之前,我也從未有過將你們兩個人做比較的想法,但如果非要說出為什麼會選擇他的原因,那就是程汀南從始至終,想要的就隻有我一個人。”
秦少帥濫情,是整個沈寺城都知道的事,許言蜜先前從未把這一件事當做他的笑柄,願意跟他接觸也是因為知曉他本性不差。
無論是之前還是現在,她都稱得上一個保守的女性,跟程汀南在一起接近兩個月,最親密的事也隻停留於親吻臉頰。
周晨當時一直沒能碰她,一方麵是因為她很排斥婚前做這種事,另一方麵或許他在很早之前就有了外遇。
秦艽說喜歡自己,可他所謂的喜歡又有幾分是出自真心,幾分是想跟程汀南比較和男人的本能?
許言蜜看著失魂落魄的秦艽歎了口氣,把手上纏了銀絲的羊脂玉鐲子褪了下來。
鐲子很漂亮,可如今她和秦艽關係已經徹底挑明,這東西是決計不能收了。
油紙傘撐開時濺起細小的水花,雨滴“噠噠”落到傘麵上,在吵鬨的雨幕裡趨近平靜。
秦艽愣愣看著被放到茶幾上的鐲子,待回過神,許言蜜已經撐傘走進了雨中。
她的皮膚很白,所以後頸青紫的掐痕就愈發明顯,像是一處永遠抹不去的烙印,明晃晃昭示著指痕主人的暴行。
“臭丫頭!我……”
秦艽跟著她衝進了大雨中,卻發現無論怎麼伸手都是徒勞。
他想要道歉,想跟許言蜜說自己是真心喜歡她的,可想起許言蜜直視自己的眼睛說的那番話,又慢慢把手放了下來。
是,自己這樣的人又有什麼資格去碰她。
“秦嬌嬌,我知道你跟程汀南的生活環境不一樣,所以為人處世的方式也不一樣。你很好,我也很喜歡你這個朋友,所以,不要拿自己去跟任何人做比較。真正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根本不會去想自己為這個人究竟付出了多少,也不會隨意找一個跟她長相相似的人留在身邊,我喜歡程汀南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雨幕中的許言蜜回過頭,身後的秦艽被雨淋得狼狽不堪。
她垂下眼睛,說不出自己現在到底是什麼滋味,除卻被這個人失控後嚇到的慌亂,更多的還有惋惜吧。
或許秦艽是不懂得什麼才算喜歡一個人,所以他的靠近才會讓自己害怕。
“當你真正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心裡根本不會容下任何人。”
秦艽是個很驕傲的人,或許之後就不會再聯係自己了。
這句話算是她留給秦艽的忠告。
不需要去看他的反應,轉身離開時就已經做好了失去這個朋友的打算,直至看到雨幕中那個熟悉的身影,一直緊繃的神經才毫不猶豫鬆懈了下來。
“你來了。”
“嗯,來接你回家。”
程汀南的褲腳跟衣袖都有些被打濕了,不知道在外麵究竟站了多久。
許言蜜伸手握住他的手,掌心是溫的,指尖卻帶著涼意。
“笨蛋,就不會在車裡等嗎?”
“怕看不到你。”
他沒有問許言蜜跟秦艽究竟談了什麼,也去不追究她這麼晚來秦家的原因。
周身的暴雨明明吵鬨的惹人心煩,可他的眼裡卻從始至終隻停留在一個地方。
“我們回家吧。”
這就是許言蜜會選擇他的願意吧,或許每一個女人想要的,僅僅隻是一段獨屬自己的感情……